芳洲故意强调这一点,以免谢燕拾故意要求崔韵时也给她做一个。
谢燕拾:“难怪,头上这个和手腕上这个不像一个人编的,你这丫鬟做的就是不如大嫂的好。”
她扭头对崔韵时道:“大嫂也给我编一个吧,我也想要。”
芳洲不可置信,她都已经提前说了夫人左手不便,谢燕拾怎么好意思还提出这个要求。
行云露出一脸殷勤的笑,好像如果她能为谢燕拾做事,会是天大的荣幸:“二姑奶奶,我的手艺是夫人院里最好的,做得又好又快,还请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为二姑奶奶做一个花环,二姑奶奶喜欢什么花?”
谢燕拾闲闲地执起茶杯:“你们这些丫鬟啊总是笨手笨脚的,还是大嫂做事细致,我才能放心。”
此话一出,谢澄言都怀疑自己耳朵出错了。
谢燕拾疯了吗,她简直口无遮拦。
然而谢燕拾下一句,就让谢澄言知道自己震惊得太早了。
谢燕拾:“大嫂当年从没学过为人妻该有的本事,如今还不是成了人人交口称赞的贤内助。头脑聪明就是不一样,大嫂就算做丫鬟,也能做成最出色的丫鬟。就算废了一只手,也能做出最让我满意的花环。”
“所以啊,我还是属意大嫂来做。”
谢澄言听不下去,她看了一眼长兄,见他毫无阻止谢燕拾的打算,心中失望至极。
她借口要去净手,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亭子。
待她走后,谢燕拾眼睛一转,斜睨着崔韵时的左臂:“大嫂可不能厚此薄彼,只亲近三妹妹。你左手不方便,不还有一只右手吗,若真有心,慢慢编织就是了,说来说去,一会推出这个丫鬟来应付我,一会推出那个丫鬟来糊弄我,倒显得是在推脱。”
“哥哥,你说是吗?”
谢流忱瞥谢燕拾一眼,似乎对她的话题没什么兴趣,但他不会反驳谢燕拾扫她的兴,于是一言不发,权当默认。
亭中其他人都没说话,连呼吸都放轻了,他们一直都知道公子疼爱二姑奶奶,可是疼爱到把夫人的脸面都能放地上踩,也太惊人了。
崔韵时不语,谢燕拾见状对长兄道:“我要的也不是什么稀罕难得的东西,大嫂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兄长,看来只有你才能使唤动大嫂,妹妹我是没有办法了。”
这话说得很明白,她要谢流忱命令崔韵时为她编制花环。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谢燕拾想,哪怕崔韵时是一家主母,也依然要规规矩矩地和下人站在一起,像个丫鬟一样被她使唤。
她要崔韵时如何就如何,她只能逆来顺受乖乖听话。
谢流忱抬眼看向崔韵时,并没有直接支使她做什么,而是语气和缓地问:“夫人,你意下如何?”
崔韵时便明白了,他要她按谢燕拾的意思去做。
他明明可以拒绝谢燕拾的要求,一个花环而已,根本不是什么大事,难道谢燕拾没有这个花环会死吗。
他哪怕只是说一句别的将话题岔开,这件事就过去了。
谢燕拾再不情愿,也不会在他面前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