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从元伏转到他的身上,又很快收回去,没有一丝多余的停顿,好像他是无关紧要之人。
过了会,她才对他露出客气的笑容,向他行礼。
谢流忱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她自然流露的那个眼神。
他走上前,问:“夫人是要出门吗?”
崔韵时点头:“去自家铺子里转转。”
“这些琐事可以交给身边得力的丫鬟去干,夫人不必这般操劳。”
崔韵时点点头,又嗯了一声,而后再无他话。
谢流忱等了等,仍没等到她说些什么。
她这样疏离又客气的态度,他早也想到了,并不气馁,只解下腰间一个香囊放到她手里:“近日赢虫病多发,戴上这个,赢虫不会近身。”
崔韵时收下道谢,转身要上马车。
谢流忱不甘心只交谈了这么几句便要结束,忍不住向她走了半步,又顿住。
不能纠缠太过,否则既失了风度,又惹她厌烦,该徐徐图之,不可心急。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们几人坐着马车离去,方才上了自己那辆,往刑部衙门去。
——
车帘落下,外边的人再看不到里边的情形,崔韵时转手就将香囊交给芳洲,芳洲拿着香囊嗅了嗅:“好香啊。”
崔韵时:“那便归你了。”
芳洲:“我不要,这香气虽然好,可这是公子送的,我用着膈应。”
她一边说一边深呼吸,像只小老鼠一样嗅闻着香囊,显然是对这味道很中意。
马车忽然颠了一下,行云问外边的车夫:“赵叔,怎么了?”
车夫忙道:“夫人和姑娘们没事吧?是有块碎石子顶住车轮,现下已经过去了。”
行云闻言不再多说,回过头却见芳洲一脸失望地趴在车窗上往外望。
方才马车颠簸的时候,芳洲整个人撞上车窗,手里的香囊也从窗子那掉了出去。
她眼看着不断远去的香囊,有些怅然,又觉得既然是公子的东西,那也没什么可惜的。
崔韵时看她这样,觉得好笑:“这下你不用膈应了。”
“现在是不膈应了,但是感觉跟丢了钱一样难受。”芳洲发出幽怨的声音。
崔韵时安慰她:“等会顺道去兰芳阁,给你再买一个气味一样的,挑你喜欢的颜色好不好。”
芳洲闻言立刻不难过了,她把帘子拉上,将那个香囊抛在脑后。
那还是个紫色的香囊,与她的肤色不衬呢。
——
日暮时分,谢流忱回到府中。
他问门口的小厮:“夫人回来了吗?”
“回来了,比公子早一个时辰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