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再大的罪过,最后也只能以死作为惩罚,终结一切。
如果他想要和她重新来过,他能不能为她死上几回,从她那里要到这个赎罪的机会。
他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拔出刀刃后静静地看了一会。
锋利的刀片上映出他的双目,他看得很清楚,那是一个神智正常的人的眼神。
所以他还是很清醒的,他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就算听起来离谱一些。
可是很值得。
他只是想求她原谅他,要他做什么都行。
杀了他也可以。
子时时分,三人按照计划潜入后山山洞中。
崔韵时当时只跟着送饭之人到了这里,并未深入洞内,她也不知里面是什么样的。
薛放鹤提议他要走在前头探路,若是遇险也让他先顶上。
崔韵时不想占他的便宜,和他抽长短签,最后她抽中了第一个走。
起初三人仅能靠着洞中的点点火光,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可是转过一个弯后,洞壁上不知涂抹了什么东西,从洞顶到脚下,亮得有如白昼,洞壁上隐隐散发出极淡的香气。
若是闭上眼,甚至会觉得置身于夏夜葳蕤的草木之间。
崔韵时觉得住在这里的大巫多半是个女子,或者是如谢流忱一样讲究之人。
墙上用特殊的染料,写下许多她读不懂的文字,或许是这些人特有的文字。
崔韵时感到惊讶,因为这么多的文字绝非一日一时能写完的,看这些痕迹,仿佛已有许多年的样子。
这群乱党是从何时开始布置下这些的。
谢流忱目光在墙上扫过,他停下脚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意外发现这里面有对裴若望很有用的东西,经过改良,或许就能治好他的脸,让他的脸恢复如初。
裴若望就不用再离群索居,顾影自怜了。
短暂的欣喜过后,袭来的却是更大的失落。
恢复如初这四个字是只在人们口中流传的神迹,他能给裴若望带去希望,可谁又能给他这个机会。
薛放鹤见他像是识得这些文字,指着篇幅最大的一段问:“你看得懂?这个写的是什么?”
谢流忱没有理会他,崔韵时顺着薛放鹤的手也看了过去,谢流忱这才开始解释:“这讲的是情蛊与情毒,这二者皆是传说之物,这一整篇看似很长,实际上也只是从过往流传下来的诸多典籍里讲所有提到它们的内容全写了下来。”
他抬眼又扫了一下:“里面提到的所有培育方法全都是残缺的,做不出真正有用的东西来。曾经做出最接近完成品的人,是两百多年前的一个大巫,那时苗人居于万日山中,人丁兴旺,势力胜于当地豪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