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豢养了一个药人,许多药人因试药都活不长久,可这个药人却活了八年都没死。后来药人逃跑,与人相恋成家,却被大巫找到,他杀了她的情郎,又将药人带回去,自此之后便专心研制情蛊,企图与药人相亲相爱。”
谢流忱说到这里顿了顿:“他做出情蛊后给药人服下,药人便与他夫妻恩爱,两人还生有一女。六年后的某一日,药人忽然将二人的女儿当着大巫的面溺死,又杀了大巫,最后自杀。”
“直到如今,后人也无法知晓,到底是大巫制出的情蛊有缺陷,过了六年便失效了,还是一开始就没有成功,药人只是假装喜爱他,而后等到他最为幸福美满的时候,打碎他的美梦,向他索命。”
三人齐齐沉默,谢流忱率先道:“这只是传说罢了,情蛊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我从未见过可以操控人心的蛊,只有给人制造幻觉的蛊。”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很笃定。
那是对自己十分了解的东西才会有的态度。
崔韵时不想再听了,他的事,她知道的越多越不好。
之前六年他都从未对她提起过与此有关的事,她根本不知道他懂这些,显然他对她有所保留。
以前她总是只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里猜测他的过往,生怕言谈间触到他什么忌讳。
那时她刚嫁过来,还有着少年人不切实际的期待,夫君在她看来,就是她的上级,她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赏识和肯定,然后她就能安稳地收获她最在意的名望和地位。
可显然他是无法被讨好的人。
他现在像是不再遮掩,说的都是她以前想知道的,但现在的她已不想再听下去了。
崔韵时暗示道:“大人不必告诉我们这么多,我们继续往前吧。”
既然从前他一直藏着不说,那现在也不必说了,他们俩就保持这种彼此一无所知,直到顺畅和离就好。
谢流忱沉默了一会,而后吐出一个字:“好。”
——
洞中曲折,绕了十几个弯道也没有走到尽头。
薛放鹤微感不安,抱怨一句:“这地方可真绕。”
崔韵时也有同感,但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她忽然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停下了脚步。
这声音起初是从头顶极高处传来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爬行,她抬头,一只奇形怪状的动物就直直地朝着她的脸掉下来。
她飞快地移开,抽刀砍向那只东西,那东西却快要落在薛放鹤身上,她这一刀下去,怕是连薛放鹤都要砍中。
只是一瞬间的迟疑,薛放鹤已经自己拔刀将这怪模怪样的东西砍成两截。
一阵剧烈的香气从这东西身体里喷出来,崔韵时心道不好,屏住呼吸。
洞中各处角落却爬出一大堆这种动物,一张开嘴就将原先那只的尸体啃得干净,连骨头都没有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