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自然心慌,便动起了歪心思,废太子自然是首选,可惜废太子身份显赫,却无甚才能,没有主见,优柔寡断,性情软弱甚至称得上懦弱,甚至连野心都没有,自然也不合适。
眼下没有合适的,便只能往前找,没想到还真找到人了,两方势力一拍即合,而这一切确实和他那野心勃勃的三叔惠王有关。
新的折子上说,当年惠王府被抄,府中没有一个子嗣,倒是惠王的一外室留个一个孩子,惠王的余党便重新拥护了这个孩子。
顾迟舟:“我看卷宗时有些印象,那孩子是天阉之人,才侥幸饶了一命。”
景修暝忍不住嘲笑:“朕这位皇叔是真不行啊,成婚十年才一个外室子,子嗣倒真的不丰。”
说完又忍不住得意:“不像朕,朕可真厉害,和迟舟都有儿子……”
顾迟舟捂住景修暝的嘴:“陛下别说了,继续看吧。”
景修暝点了点头。
顾迟舟放开手,继续看折子:“上面说,这仿佛是受惠王母妃家族影响,前宋太妃家族里男子似乎都子嗣艰难,且早早病逝,有半数以上活不过三十岁,现在宋家几乎已经没人了。”
顾迟舟合上折子:“可以确定的是,背后必少不了惠王那位外室子,但似乎还有人相助。”
两人对视一眼:“惠王那位同胞弟弟。”
景修暝幸灾乐祸:“如果朕猜的没错,朕那位没见过面就‘早逝’的四叔,也是个天阉吧,所以才会健健康康,却又毫无征兆的没了。”
顾迟舟也是这么想的:“宋太妃也许不忍心,便留了下来。”
顾迟舟目光停留在“半数以上活不过三十岁”那行字上,突然抬头:“不知道陛下还记不记得,当时王神医被带到京城,是被人要求换血之术,如果惠王胞弟还活着,今年便……”
“三十有二了,可见是没什么活路了,就开始病急乱投医了。”景修暝道。
“速速传信给王神医。”顾迟舟吩咐道。
现在王神医已经在踏往漠北的路上,身边有人护送,消息传递也快。
半天,就收到回信,经王神医道,当日他被强带来京城,把脉之人确实是家族病,且无根治之法。
现在可以确定了,背后之人就是惠王的双生胞弟和外室子。
景修暝眸色深沉:“两个天阉之人凑在一起,臭水沟里的老鼠罢了,给朕查!”
查清背后之人,两人总算松了口气,景修暝躺在顾迟舟腿上,悠闲地享受着迟舟的抚顺。
突然,他捂住额头,顾迟舟心一慌,景修暝已经快速反应过来,第一瞬间将顾迟舟推到门口,迅速关上门。
顾迟舟拍着门:“陛下,开门,让我进去。”
“迟舟,等朕好了,朕不难受了,你就来陪朕,好不好?”景修暝背对着门,忍着难受,尽力安慰道。
“陛下,我不怕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顾迟舟忍着声音里的哽咽,“让我进去吧,阿瞑。”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景修暝忍不住笑了,只片刻便先吞了颗药,将早就准备好的布条塞进嘴中,接着身体不受控制的蜷缩在一起,他用头狠狠撞着地,只求能减轻一点痛苦……
听到里边的动静,顾迟舟不受控制的滑坐在地上,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景修暝在门内忍耐着,顾迟舟就在门口等待着谁劝都没有办法。
周禄有在门外急得没办法,只能去把景珏栩和沈玉昀请了过来,想着两个孩子能安慰一下皇夫,不让陛下第二天清醒过来也要心疼。
景珏栩过来时看到这种场面,心里难受的跟搅烂了似的,他也更心疼起上辈子的两人来,上辈子他大爹瞒的很好,他小爹从不知道大爹的病,而他大爹自然也不会知道他小爹会伤心至此。
景珏栩小手捧着顾迟舟的脸,给他擦眼泪:“小爹,别哭了,大爹一定会没事的。”
沈玉昀眼睛红红的,也坚定的点头:“伯伯一定会好的。”
顾迟舟将两个孩子抱进怀里,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两个小孩子坚决陪在顾迟舟身边,屋里的人也竭力控制着自己,直到第二天早晨,屋中的动静才渐渐消失。
顾迟舟缓缓抬头:“太阳出来了。”
寝殿门打开,顾迟舟踉跄着冲进去,景修暝抬起头,极力扯出一个笑容来,好像表现得越轻松,他就越无事似的。
这一刻,顾迟舟顾不上其他,上前紧紧抱住景修暝。
景修暝愣了片刻,开玩笑道:“迟舟,放松些,朕要被你勒死了。”
“陛下,不要说这种话。”顾迟舟环的更紧,仿佛生怕眼前的人消失似的,脸颊和温热的皮肤紧紧相贴,他才有了真实感。
感觉到脖颈处的湿润,景修暝知道自己这次让迟舟担心受怕,急忙道:“没事的,根本一点都不疼,就是那蛊虫发作的时候,朕要压制,朕那个样子太丑了,才不想你看到,根本不疼的,迟舟,别哭了,好不好?”
顾迟舟擦掉眼泪,喊沈玉昀和景珏栩过来看景修暝,便让宫人带他们去休息。
景修暝心里涨涨的,商量道:“迟舟,下次……你就去旁边殿里睡觉好不好,朕保证一定会没事的。”
话还没说完,柔软的触感贴上,一瞬间他忘了所有,只想要索取更多。
就在情况马上要失控的时候,顾迟舟及时抽身:“陛下,饿了吧,先用早膳。”
景修暝舔了下嘴唇,回味许久,眼神明显的欲求不满。
顾迟舟却仿佛没看见似的,给他擦汗:“陛下,以后让我陪你吧,不管陛下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