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江上弦并未言语,眸中的慌乱一闪而过,立即抬手用力向后挥刀,刀锋割破衣物的撕拉声响起,她不确定这一击是否给对方造成伤害,也不敢回头看耽误时间,摇摆着双臂奋力前跑。
身后的老妇在木桶落地后的瞬间便已经站直了身体,哪里还有半点佝偻的样子。
那木桶原本是冲着她的腿去的,奈何木桶本身就重,兼之里头还有三分之一多点的水,江上弦单手朝前扔的时候,力气差了一点点,那水桶没有砸到她的腿,只是洒出的水打湿了她的衣摆。
老妇身上显然带着功夫,跑动的姿态轻盈,顷刻就追上了江上弦,不过她也没想到这个瞧着柔弱的小娘子,随身竟会带着一把尖利的小刀。
没有防备之下,被划破了衣衫。
永达坊正街上,从镜海挠了挠脸上的蚊子包,冲着崔辩叙挤眉弄眼:“少卿,这小娘子,心倒是挺善呐。”
崔辩叙瞧他那样就知道这厮又在想些男男女女的风月之事,翻了个白眼骂道:“你就不能想到案子的事儿?真真是闲的”
他话未说完,耳朵微动,不过两三息,面色骤变,快朝前跑去:“不好!”
从镜海慢了一步,他的身手比不得崔辩叙,此时还没听到什么动静,只是下意识的跟着人跑。
小巷里,江上弦跑的度不减,腿软脚疼什么的早已经抛到了脑海,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跑到大路上,人少,也总比小巷子里没有人的强。
同时,她想到了什么,扯着嗓子就开始叫:“走水了!快!走水了!快出来啊!”
为什么喊走水而不是救命?
原因很简单,她曾经看过一篇文章,上面写,一个人碰到穷凶极恶的歹人,那人大声呼唤,希望附近的居民救他,但没有一个人开门出来帮忙也就罢了,原本亮着的屋子全都齐刷刷熄了灯。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那篇文章最后,执笔之人说,如果他开口喊的是着火了,那么,大部分人都会出来。
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只有涉及到自身,才会行动起来。
想法很美好,但事实很残酷,追赶在她身后的老妇,轻功极好,她只喊了一遍,喘了口气想要再喊之时,她的口鼻便被人死死捂住。
老妇的力气很大,按在她脸上的手略微有些粗糙,三颗老茧磨的的她有些疼。
江上弦虽未曾习武,但身体反应很快,右臂朝下,往后狠狠一刺,下一秒,尖刀落地,清脆的金属声响起,她的手腕就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
同时耳边是老妇,哦不,听着声音,年纪应当不过三十来岁的妇人:“哼,小聪明,只会有一次。”
吾命休矣?!
江上弦在心里为自己哀悼的同时,五官乱飞,身体不停的挣扎。
妇人手臂被她刺伤,女子爱美,少不得说要留疤,心里本就憋着股火气,见她还不老实,按在她脸上的手再次一紧,险些给江上弦捂得闭过气去,身子一僵,翻着白眼不敢再动弹。
见她老实了,妇人却依旧不放心,抬起手臂似是想将人劈晕了直接扛走,千钧一之际,一柄长刀破空而来,直冲面门。
凸艹皿艹!
江上弦缺氧到眼冒金星,迷迷糊糊瞧见寒光迎面飞来,全身汗毛直竖,本能反应之下,肩膀连着脖子一块儿用力,脑袋向右偏了两寸。
妇人情急之下,就想直接拿江上弦挡刀,可惜那刀度太快,她竟来不及将生死关头,突然来了股牛劲儿,死命往地上扑的‘人质’一把拽起来,只得松开手自己朝侧后方一闪,避开这一下。
长刀没击中目标,又直直朝前冲飞出去一段才重重落地。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天色昏暗,那人又逆着光,江上弦并没有瞧清他的相貌,只见他的步子迈的极大,几下的功夫就到了她跟前,却是停都没停,径直略过地上的人,直奔妇人而去。
妇人方才见势不妙,便已转身逃跑。
人生来分男女,男子力大,女子力弱,因此女子习武往往没有男子那么容易,但女子身形轻盈,肢体柔软,若是修习轻功,往往比同样修习轻功的男子,要厉害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