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杰内西斯的父母也是从小看着安吉尔长大的长辈,长辈的心意,安吉尔无法忽视,到底是代替对方传达了。
闻言,他微微一怔,随即面露微笑,答应了下来。
“那就麻烦安吉尔和杰内西斯替我谢过叔叔阿姨了。”
杰内西斯表情微变,不可置信地看向安吉尔,没想到发小就这样把自己的秘密暴露了。
回家的时候,杰内西斯本来不愿对父母多言自己在神罗的生活。就算是说,也只会说些好的消息,想让父母别再那么操心自己,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可是在谈话间,不知不觉,杰内西斯已经说了很多。
总是让自己操心放不下来的队友,每天都会忙得团团转,甚至这个队友还会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把他自己弄得乱七八糟,完全让杰内西斯看不下去。
如果自己不看着他点,总感觉他会这样某一天因为用不完的好心而死在某个地方。
又时不时地说萨菲罗斯实在是太纵容他了,这样下去,他这个坏毛病会改不了的。
可谁知父亲和母亲却眼神欣慰地看着杰内西斯,一副放心下来的样子。
“杰内西斯有除了安吉尔以外的朋友了,真是太好了。”
“杰内西斯长大了,变成可靠的大人了。”
“那个孩子的脾气很好,看起来很包容杰内西斯呢,这下子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回头一定要好好准备礼物谢谢对方才行。”
父亲和母亲你一言我一言地回答,似乎完全不在意杰内西斯的看法了。
这让杰内西斯气得难得不再像是平时一样风轻云淡了,而是拿着书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拒绝再和父母谈起这个话题。
不,根本不是这样,杰内西斯只觉得自己的父母实在太会胡思乱想了。
对父母反复的叨唠和叮嘱,杰内西斯根本不想再他的面前提起。对于父母要送的礼物,杰内西斯也拒绝带来。
对于安吉尔这么直白地告诉了他,杰内西斯觉得有种无法发泄的躁意。
这和在他面前说自己在父母那里说了不少他的好话有什么区别,杰内西斯烦闷地想。
他没有因为杰内西斯微变的脸色恼怒,杰内西斯有时候总会说些口不对心的话,或者选择用别扭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关心。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杰内西斯和安吉尔与他和萨菲罗斯关系还不熟的时候,不会经常谈论到父母这个话题。
他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萨菲罗斯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母亲,这样的话题,多少有些敏感。
后来他们渐渐熟悉后,深知对方的脾性,偶尔也会谈论到这样的话题。
最初安吉尔下意识谈论到父亲送的破坏剑的时候,自觉失言,本能看向他和萨菲罗斯的神色。
“听起来很不错,安吉尔,你的父亲一定很爱你。”他只是单纯地为安吉尔高兴,“……虽然我是孤儿院出身,不过倒不会因此而感到自卑。”
他认真地思索了下,“不如说,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这种事,拥有父母这样的事,好像完全不在我的人生范畴里,和我没关系呢。”
虽然这样说,可他还是下意识地想到了孤儿院,想到了院长。
会在梦魇的时候坐在他的床头,为他讲童话故事的院长。那个时候的他,来到孤儿院不过一两年的时间罢了。
“院长,为什么小美人鱼会想要离开自己的家人,离开父亲的身边,要去陆地上人类的世界?”他略带不解地问道。
留在家人的身边,难道不好吗?
“因为小美人鱼有了自己的梦想,她想要像人类一样拥有永恒的灵魂。”院长耐心地回答。
“……所以,是孩子有了自己的心愿,才想要离开父母的身边吗?”
“孩子们是独立的个体,正是因为爱着他们,所以才想让他们能够有着自由的选择。”院长回答道,慈爱地看着这个特殊的孩子。
他好像理解了似的点点头,“……所以这样一来,小美人鱼在最后获得了真正的幸福啊。”
历经苦难的小美人鱼,终于在最后得到了真正想要的事物。
这就是某一个夜晚,他躺在床上与院长的对话。
“人或许最重要的是知足,我已经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他说道。
所以,有没有父母这种事情,于他而言一点也不重要。
萨菲罗斯在关于父母的话题上,显得沉默许多。
曾经萨菲罗斯会和他们提起自己的母亲名字是杰诺瓦,虽然只是只字片语,可他们还是能拼凑出事情的全貌。
“萨菲罗斯。”听到萨菲罗斯的出身后,他只是略显担忧地注视着银发少年。
“……母亲已经去世了,活在当下的人更为重要。”萨菲罗斯如此回答,碧绿的眼瞳望向友人们,示意自己已经放下了这件事。
而回到现在,面对他略显落寞的发言,萨菲罗斯认真地对他说:“瑞维,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为那些人付出的够多了。
萨菲罗斯曾想过让他学会拒绝,虽然后来他确实有了改变,可是更核心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
“爱”是一个美好的词汇,在没有接触之前,萨菲罗斯不理解这种感觉。
而“爱”是具有排他性的,如果得到了,只会想要占有更多。
“我只是做到了这种程度,做到我可以做到的事情。比起我来,总感觉萨菲罗斯更要辛苦。”他眼神柔和地看着萨菲罗斯,像是清澈的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不同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