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到了。
被放出来的那一刻胡亥简直欣喜若狂,他的父皇还没放弃他,终于愿意将他放出来了。
可狱卒们压着他前往嬴政殿内时,他心中的狂喜逐渐被巨大的恐慌所替代。
怎么不是回他自己的宫殿?
怎么让他用这幅样子去见父亲?
等到胡亥被狱卒用力的压着跪在地上。
他的膝盖发出“嘭”的一声,猝不及防和冰冷的地面相接。
但膝盖上的疼比不过心里的恐惧。
看清了身居高位的父亲脸上的神情。
胡亥顷刻间明白了一切。
他的父亲准备放弃他了。
胡亥就这么沉默的跪着。
嬴政也沉默的看着他。
父子二人就这么沉默无言的对视着。
这可苦了一旁的李斯。
李斯只觉得这气氛真是令人窒息。
最终还是嬴政先开口,打断了这诡异的沉默。
“这几日在牢里反省得如何了?”
胡亥知道这时应该痛哭流涕的哀求父亲的原谅,陈述自己的错误,但他再一次被情绪控制了自己的大脑。
“父亲心里不是已经下了决断,何必还在这里惺惺作态。”
一旁的李斯简直惊掉下巴,心说原来十八公子你是这种人?不过一想到就是这个人未来给了他俱五刑的刑罚,突然感觉这突如其来的顶撞似乎也变得合理了。
嬴政被这么说也没生气,他看着胡亥:“看来你丝毫认识不到自己错在何处。”
“那父亲说说,我错在何处?父亲因为一块莫名其妙的天幕,就把自己的儿子打入牢中,这算不算是错呢?因为一些尚未发生的事情而迁怒于儿子和臣子,这又算不算是错呢?”
“你想说我冤枉你了?”
“儿岂敢?只是想起有人曾说,我是父亲最疼爱的儿子,觉得好笑罢了。”
嬴政此刻竟还能保持心平气和的与胡亥对话。
李斯心下更是骇然,陛下该不会等会把怒火全都宣泄在他身上吧……
“胡亥,朕问你。”
嬴政走下台阶,走到胡亥身边,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真的不会做那些事吗?”
胡亥看着嬴政的眼睛,其实他很想撒谎辩解,但又感觉没什么意义,父亲不会放过他,今天就算是把黑的说成白的,父亲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索性理直气壮的承认了。
“会,一群乱臣贼子而已,杀便杀了。”
“乱臣贼子?好一个乱臣贼子。”嬴政被气笑了,“朕竟不知你有如此大才,能在短短三年内颠覆一个王朝,公子胡亥,做朕的儿子,你可真是屈才了!”
“父亲又如何得知大哥会比我更好?”胡亥索性把想说的都说了,“大哥酸儒、迂腐。还时常顶撞父亲。大哥比我好在哪?”
楚江岳的声音适时出现,就像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胡亥的脸上。
“自古以来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比如汉太祖刘邦啊,比如后来的唐太宗李世民啊。你太暴政了不把平民百姓放在眼里,不反你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