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原本的心态是逃避,只要找一个更加平静的地方,对痛苦的东西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就好了,反正它也没有诞生,谁又能对一个咒胎有什么高要求呢?
那些发生在人类身上的事情,他看到了也听到了,但也到此为止。
即使是相同物种的人类也无法对彼此的痛苦感同身受,何况他只是一只咒灵。
但是被灌注了太多负面能量不得不诞生之后,白鸟的怨恨超过了一个界限,他开始想反抗了。
而反抗的第一步就是记住发生了什么,这也是他那只常年藏在橄榄枝花环后的眼睛的作用——【记载】。
记录完国立国会图书馆中和咒术相关的古籍、法条、政策和国会议事录,白鸟又开始录入自己感兴趣的书籍,等到恍然回过神来才发觉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
不知道到底用了多久,下次还是要注意一点,虽然说还在咒胎里的时候自己总是一觉就睡过去几个月半年的,但是既然现在有事要做。就不能再对时间没有一点概念了。
这样想着,白鸟站起身,在心底咀嚼着那个在咒术总监部上交的资料里被认定是罪魁祸首的男人的名字。
“最恶的诅咒师,盘星教教主夏油杰,就是他放出自己契约的咒灵毁灭了东京吗?”
“那么下一个地方,就去咒术总监部吧。”
根据在图书馆的资料当中获得的地址,白鸟来到了同样化为废墟的咒术总监部。
从残骸里翻找到了很多任务和会议记录,白鸟对照着自己还是咒胎时隐隐约约听到关于咒术界天花板的一些消息,疑惑在心底堆积得越来越高。
“五条悟目前失踪,但是为什么要认为他叛逃?”
以六眼的战斗力,毁灭东京甚至不需要诅咒师夏油杰的咒灵,白鸟本能地感觉不对。
如果五条悟是夏油杰的同谋,那么以咒术总监部记录里对方的战斗力,目前的死伤不会只有这些,但倘若他不是诅咒师的同谋,拥有能够解决一切糟糕事态战力的六眼此刻又在哪里?
“等等,而且夏油杰应该被五条悟在一年前的百鬼夜行杀死了才对…为什么说毁灭东京,还有现在的死灭洄游是他主导的?”
白鸟皱起眉头,为自相矛盾的任务记录感到头痛,突然从漫长的回忆里扒拉出来一点可疑的东西。
“说起来,涉谷事变的时候果然也有那个腐败的气息…似乎以前出现过很多次,但是以前我都避开了,这种气息会有什么意义吗?”
“不过五条悟不愧是最强啊,被所有人期待着呢。”
白鸟想起自己听到过的那些零碎的话语。
“如果五条老师五条前辈五条悟在的话就好了,”有很多声音都这样说过。
“被这样寄予厚望,算不算是一种诅咒呢?”
不过这个问题对于咒灵来说还是太过深奥了,白鸟很快就放弃继续思考,转而开始研究自己下一步应该干什么。
既然自己想要杀掉的是诅咒师,那咒术师应当和自己目标相同,但是根据总监部关于乙骨忧太和虎杖悠仁的相关资料来看,他们拥有相对来说可控的咒灵作为同伴都被列为死刑对象,更不要说没有共生关系的自己了。
估计自己如果直接找上门去就会被直接祓除吧,叹了口气,白鸟躺在纸堆里缩成一团。
“等等,乙骨忧太和虎杖悠仁都是五条悟的学生?并且由他担保?”
猛地坐起来,白鸟在刚刚被自己拿来垫着的资料里翻找着,“以他的实力,应该有自信祓除我,如果立下束缚,应该能够在停止死灭洄游,和杀掉那个诅咒师上面达成一致的。”
而自己也有如果谈崩了至少能逃跑的自信。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特级,比他的学生更适合当打手吧?”
“但是五条悟现在在哪里…?”
虽然有个可以尝试的方向,但是对于刚诞生了不是很久,信息来源全部是查阅资料的咒灵来说,无论是找五条悟还是找夏油杰,找人这种事还是有点超纲了。
调动眼中存储的地图,白鸟希望至少能找到一个五条悟的学生。
“也不知道东京咒术高专现在是否还在运转,在郊区的话也许能幸免于难?”
正在白鸟确认方向的时候,一个穿着五条袈裟的身影骑着咒灵从天而降,落在新生的特级咒灵身边。
“是新出现的特级啊,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特级诅咒师,夏油杰?”
没想到自己想要杀死的罪魁祸首会这样猝不及防出现在自己身边,白鸟瞳孔放大,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拽下了右耳的耳坠。
“嗯,算是哦,”男人眯眯眼笑着,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呢?”
“我是白鸟。”抿了抿嘴唇,白鸟直接捏碎了耳坠的晶体。
“领域展开,【止战】。”
天元
头上的橄榄枝和破碎的晶体一起化作绿色的领域扩张开来,额头上有一道缝合痕迹的夏油杰刚想召唤咒灵反击,却骇然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试图用意念召唤咒灵才意识到,就连咒力都如同一潭死水般无法调动。
“我的领域顾名思义,在这里禁止战斗,”白鸟之前隐隐约约知道自己能用领域展开,但是实际上没试过,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于是他面无表情地伸出手,绿色的光逐渐凝聚。
“速战速决,虽然不知道这能不能杀了你,但是我想试试。”
“夏油杰”只能睁大眼睛看着绿色的光芒凝聚出一个长筒状的东西,被白鸟扛到了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