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生的眉清目秀,颇有几分姿色,只是这衣裳……有点脏了。
陛下为何领她回来?
还想细看,但她已经越过了他,他倒是不好盯着一直瞧,别惹得陛下不快。
收回目光,不再打量。
连梨跟着崔厉进了绿柳垂依,小道交错的北院,一进来,她便被婢女们领着去了浴房,洗净一身灰尘,换了一身软襟裙。
换好后,这些人还细致往她身上抹露,又轻柔的为她梳发。之后,便小心请着她往一处房里去。
连梨手心捏了捏,走得有点心不在焉。
到了这等地步,她如何还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她身上这身和侍女们所穿的完全不一样,她鬓上的钗环,也比她们头上几点珠花富丽许多,那位大人领她回来,显然不是要她做婢女服侍他。
而不是要她做婢女,那领她回来的意思,连梨多想想,也明白了点。
既然明白了,其实她该拔腿就跑的。她虽感激他,却也没到如此地步。
可思前想后,连梨又迟迟没有动作,这么短短的时间,她想了许多许多。
“姑娘,到了,您进去吧。”又走一会儿,婢女止步,在她耳边轻声提醒。
连梨跟着止步,望着眼前这道门。
默默看了一会儿,她轻轻推门进去。
进去后,就看见了抬眼的崔厉。
她下意识顿住。
崔厉沉凝的眸淡淡看她。
洗去一身尘杂后,她身上恢复了那日雨天一般的干净气质,眼睛被打湿过后,更加顾盼流转,在她身上点缀的恰到好处。
崔厉看人喜欢看眼睛。
而她生了一对极好的眼睛,几次看见他,未痴,也未怯,眼神很清透。
指尖点一点桌面,嗓音清冽,“过来。”
连梨顿了顿。
顿了几息,她走过去。
她以为她一过去便会被他拉住,但没想到他并没有,他朝砚台点了点,“伺候磨墨。”
连梨看了眼砚台,她是会的。
李伯宗在家中读书时,磨墨添香,她也侍弄过。
靠近两步,拾起墨锭,垂目转圈磨着。
但这墨块和李伯宗曾经用的似乎不太一样,她磨着磨着,倒是不怎么出墨。
她觑了两眼。
心想难道富贵人家的墨都和普通人家的墨不同的?
凝了两眼过后,继续磨着。
磨了好半晌,终于出磨了,她看他一眼,“大人,这些可够了?”
崔厉望了眼砚台,继而,看她。
长臂一卷,忽地卷了她腰身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