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你想当小狮还是母狮?”
时染看向路时遇,楞楞摇头。她谁都不想当。
路时遇勾唇:“其实故事还没完,猎人弄死了母狮,赚了一大笔钱,然后顺风顺水地娶妻生子。孩子四岁那年趁着父母进城买货,好奇跑到附近草原去玩,遇上狮群,被撕成碎片。”
时染脑子没转过弯来:“你故事里猎人出现地很突兀,把小狮子弄死也很突兀。”顿了顿,时染又吐出六个字,“还有跑去草原。”
路时遇有点被她的脑回路惊到,但她的确没说错:“人生处处是未知。”
“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道理吗?”
“你知道这场悲剧错在哪里吗?”
时染沉默:“……”
“小狮子的死亡无法避免,那是猎人找寻了对的时机,筹划等待该得到的。”路时遇说,“错在母狮的一蹶不振,区区陷阱就成了压垮它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喜欢半途而废的人
时染蹙眉,双眸依然怔空无色:“母狮那是母爱,是人性。”
“那你觉得所谓的人性成就它了?”
时染哑然,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痛失至亲,伤心绝望,本是人之常情,是人性。有时对于兽类也道理使然。可故事里……结局太过残酷。
路时遇视线回归正前方,眸子略一下垂,成排座椅和大片体育馆揽在眼底:“母狮不是不可以伤心,而是越过了一个平衡度,这才酿成了后来的惨祸。”
“………”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的道理,我相信你懂。”
“………”时染抿唇,一直毫无变化的眼底掀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微澜。
她当然懂,虽然路时遇这个故事很不好听,但初衷是和艾斓一样的。她只是……需要时间再去缓冲过渡……
“我知道你需要过渡期,我再给你两天时间。”他像是知道她心底的想法,他像个读心师般。
“什么?”
本来情绪极淡的规劝者态度转变过大了点,时染不由疑惑地转头看他。
一下子糊了浆糊的脑子里冒出了太多疑惑。
为什么要开导她……
为什么规定她两天时间……
像是感觉到时染的目光注视,肤色冷白的少年也扭头对上时染清澈分明中带着不解的杏眼。
相较于食堂的四目相对,这次时染眼底少了些无神呆滞,提线木偶似乎体内回归了一魂一魄。
路时遇一汪深邃染墨的眸底写满了时染参不透的东西,定定睇了时染多秒,安宁无声的氛围最终被路时遇清雅的声线打破:“时染,我不喜欢半途而废的人。”
这话里,其中有句成语似曾相识。
可这几天的时染脑子里只剩一团浆糊,根本没有之前正常该有的反应:“什么意思?”
她今天迟钝得出人意料。
“自己想。”路时遇起身,清冽的气息罩在时染身前,在时染面前斜投下一道阴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