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我那幅画白月也一直没交给我。
我不提,她也没说。
21
开学前两天,我照旧去找二次方交流交流感情,其实是有些话想跟白月说。毕竟快开学了,以后可能不能经常见面了。
我想说你不要忘了我,我在大学也会经常去找你。
我想说我也没那么差吧。
我想说你等等我,我会追上你的。
还没走到楼梯口呢,一圈人围着四楼,叽里呱啦地讨论声,伴随着屋内锅碗瓢盆的碎裂声。
门大敞着,里面传来女人痛苦地呻吟声,一个粗鄙的男声大骂着:
“你个贱人,还敢跟我分家产,我打死你。”
“狗娘养的,全家都不是啥好东西,合起伙来搞我!”
声音越骂越难听,等听不清了后,我才发现不知何时,我已经冲进人群,扑在男人身上,压着他,拿拳头恶狠狠的,一拳,一拳打在他脸上。
我像条疯狗一样,呲牙咧嘴,咆哮。
男人边挣扎边骂:“你个婊子,从哪勾引的野男人,疯子!”
接着他又开始求饶,我没有停下来,我觉得我的确是疯了,失去了理智。
耳边响起许多声音,有拉架的,有报警的,最后男人没有动静了,我才停了手,脑子昏昏沉沉,嗡嗡作响。
我的视线开始寻找白月,她窝在角落里,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惊慌的望着我。
我感觉自己在笑。
视线相对间,时间都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她哭了。
22
这事好像闹得也挺大的,大半夜的,派出所里,我全家人都来了,父亲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
生疼,火辣辣的。
他从来没打过我。
还想打我被姐姐拦住了,他们说了什么我并不想知道。
录口供的时候,警察指着白月问,你们什么关系。
我摇了摇头,答不上来。
白月说:“朋友。”
白月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嗯,事实或许是这样吧。
人没死,只是受了伤,牙齿几乎全打掉了。
我不知道爸爸花了多少钱才摆平这件事。
只知道我这个暑假的外卖全白送了。
那个晚上,派出所里,居然是我跟白月的最后一次见面。
连个像样的告别都没有。
23
太阳照常会升起,农民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写字楼里的白领每天两点一线。上等公民坐着赚钱,苹果手机也不知道更新了多少代。
而我的生活,变成了三点一线,食堂,教室,寝室。
暑假那件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迹在学校里火了一阵子,然后就像香烟一样,指尖一弹,被风吹散,唯独我自己,每每回味,都觉得甘苦。
现在好像除了学习,也没什么别的事可做,我跟爸爸又恢复成以往那样,父子间谈笑有鸿儒,姐姐也依然脾气暴躁,我怀疑她快更年期了。
每每看到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就恨铁不成钢,一边骂我,一边又给我送东西。
有一回,她给我送来了一套西服,我很诧异。
她支支吾吾地说是看我快毕业了,送我面试穿的。
“哦。”
我面无表情的答应着。
其实,白月也曾经说要送我一套西服的,说给弟弟以后工作面试了穿,别人都有的,我也要有,她当时弄得神神秘秘的。
嗯,不过都过去了,我们也没有微信好友了。
我不知道她此刻身处何地,
但我知道,我们看的一定是同一片天空,
向往着同一个美好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