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公司里的事,唐开灼见楚岭眉间有微微变动,手指在桌上轻敲两下:“让江南公司的经理写一份报告在会上谈。”
也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楚岭眉眼敛着,语气很淡:“财务报销继续查,把证据收集好。”
命令一条条下,唐开灼支着下巴看,楚岭侧对着他,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对方轮廓分明的侧脸,包裹在长袖里的手臂肌肉鼓起,不深不浅的撑着薄薄的布料,再往下是一双修长的腿,肌肉同样紧实鼓胀,行走间线条分明。
身材不错。
唐开灼点评,又严谨的想,应该是非常不错。
但他不露,穿衣常是长袖长裤,浑身上下包的严实,只能从被撑起的布料隐约窥见。
有种什么感觉。
唐开灼琢磨了一下,觉得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就半遮半掩,引得人有想把人衣服扒了好好看看的冲动。
艹!
觉察到自己思想往不礼貌的方向跑,唐开灼飞快收回视线,忙喝了一口水掩饰,这时候楚岭电话也打完了,走过来重新给他续了一杯:“渴了?”
这不是渴,非要说的话是饥渴。
唐开灼闭了闭眼睛,再睁眼的时候盯着水杯,没话找话:“我以为你们总裁平时都挺闲的。”
楚岭瞥了他一眼:“三月份过后能休息一段时间,平时”他想了想,语气平淡:“也就那样,处理不完的事,签不完的字。”
唐开灼了然地点头:“这年头资本家也不容易。”
系统又不知道从哪飞出来,绕着唐开灼转圈,它似乎极其喜欢唐开灼那头浓密的黑发,飞来飞去后直接蹲在上面,又在头发上滚来滚去,像一个发着光的鸟蛋。
还真把唐开灼头发当窝了啊。
楚岭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又暗自移开视线。
唐开灼挪了挪屁股,凑近楚岭,压低声音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你是不是准备对你们董事长下手了?”
楚岭呼吸微微一滞,语气却很随意:“为什么这么说?”
唐开灼黑色眼睛中闪烁着光芒,他脸上出现漫不经心的笑意:“从你刚才和他说话时,就满脸写着‘要搞他’。”
他见楚岭面上神情没有变化,唇边笑意渐渐变深:“刚才你那通电话,说让江南公司负责人写报告,我在网上查了一下,和荣世对接的正是江南公司。你让他写报告,报告写什么怎么写还不是你说了算,你又说让查财务,我不了解你们公司体系架构,但一般和财务扯上边,要不就是把人送出去,要不就是把人送进去。”
楚岭赞赏性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开口:“今年让他退休。”
些许的光从窗户照在他脸上,浮云淡的像是他眼中抓不到的神色,他面容上未见丝毫阴鸷,却恰似平静的海面,幽深之下是暗藏的惊波,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含着绝对的自信,上位者的气势在此刻才泄了一分。
唐开灼看着,喉结不由自主地滑动一下,心中有一瞬的沸腾。
人都有劣根性,越强大的东西越能激起骨子里的占有欲,这种自信又随意的态度引得他舌尖有些发痒。
他轻轻用犬齿咬了咬,见楚岭亦是带着笑,他顺着视线看去,发现楚岭的目光落在他额头?
他在看他?
不,视线是望向他方向,但目光最后的焦点却不是他,就好像他周围还有一个不知道的事物。
唐开灼顿了一瞬,面色缓缓地变的古怪起来。
他脸上笑意维持不住,脸色也变得勉强:“楚岭?”
楚岭示意他继续说。
唐开灼扯了扯唇:“你目光的焦点不在我身上,就好像透过我看别的东西。”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表情仿佛是吞了一只苍蝇:“你该不会真有个死了的白月光和我长了一张同样的脸?”
唐开灼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长久以来的一切谜团都得到解释,他表情越来越古怪,旋即嘴角抽了抽,郁闷又痛心不已地看着楚岭:“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找替身。哦,也是,你们总裁经常找替身。”
楚岭:
他慢慢、慢慢地揉了揉额角,无语地望向窗外。
为什么唐开灼给他一种敏锐聪明却又二缺的感觉?
他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唐开灼哪里知道楚岭脑子里也在探究他脑子里的想法,他坐了一会中午在楚岭办公室吃过午餐后离开,一连两天,两人又恢复了平时那般互不打扰的状态。
就在唐开灼以为下次见面仍旧是在周末的庄园里,他接到了楚岭的电话。
彼时唐开灼正窝在酒店里看剧本,接电话后懒洋洋地开口:“谁呀?”
楚岭声线有些失真:“我是楚岭。”
唐开灼手上黑笔在纸上落下一条扭曲的线,他撂下笔笑着开口:“楚总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楚岭道:“你打了第二针狂犬疫苗了吗?”
唐开灼那边传来一声‘我艹’,接着就是理直气壮的一声:“我忘了。”
真是一点也不惊讶。
发动机声音响起,楚岭带上蓝牙:“把你地址发过来,我带你去打针。”
唐开灼飞快地说了酒店名字,挂断电话奔去浴室冲了个澡,头发半干不湿的时候边吹边抓,略微捯饬了一下自己后就套上衣服帽子口罩,刚过了一会,楚岭说到了,唐开灼远远看到那辆奥迪,四下无人,打开车门呲溜一下窜到车内。
楚岭坐在驾驶位上微微偏头:“动作真快。”
唐开灼得意脱帽子:“跟易先生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