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东西对你我来说,其实都没什么必要。”
我把那枚戒指推了回去,“不如送给秦小姐。”
我微笑着说,“祝你们百年好合。”
梁砚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过了片刻,他才轻轻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梁砚走后不久,夏岭就拿着一个削了皮的苹果走过来了。
他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我的神情,似乎在考虑要如何提起话题,我有些失笑,赶在他说话前说道:“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真的假的?那个傻逼没说啥吧。”夏岭明显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他凑过头来看向我,苹果也跟着他的动作递到我的面前来,“小然,你不会还打算跟他回去吗?”
“大概不会了吧。”我把背靠在病床后面摞起来的枕头上,舒服地叹了口气,微微眯着眼睛笑着看向他,“问题,应该都解决了。”
夏岭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什么问题?”
我笑了笑没说话。
很快夏岭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时候他正忙着削第二个苹果,他皱着眉头把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在玻璃杯上,擦了擦手去接电话,开口的时候还有点不高兴,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夏岭脸上的表情由阴转晴,统共也不过几分钟的功夫。
这小子还真是什么表情都藏不住啊。
我心里想,放下电话的夏岭却已经兴高采烈地扑了上来:“小然,你真的是我的福星!”
他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具体我也没怎么听进去,但是从他手舞足蹈的表现和眉梢眼角都藏不住的笑意,我大概能明白,梁砚履行了约定,罩在夏岭公司上的阴云,终于消散了。
夏岭还傻乎乎地自顾自地乐着,我看着他淡淡地笑,低头吃那个被夏岭削得凹凸不平的丑苹果。
虽然外表有些氧化发黄了,但是味道还不错,稍微带了一点酸味,整体却是泛甜的。
“小然。”夏岭坐在我床边,很认真地看向我,“来我公司帮我吧!”
我其实还没设想过未来会怎么样。毕竟在我的剧本里,此时的“我”,应该死去并且在火化炉里化作一捧骨灰。
侥幸活下来,我一时也没什么计划,看着夏岭向我抛来的橄榄枝,神使鬼差地,我轻轻地点了下头。
“我会保护好你的。”夏岭说,“小然,请相信我。”
我看向他,垂下眼睛,轻轻地笑了一下:“好。”
再次回到夏岭的工作室的时候,我不再以签约主播的身份进出这里,而是戴上了工作人员的员工证。
stel已经被开除了,夏兆就像那种游戏里会出现在固定位置的npc一样,准时准点地出现在咖啡机旁,看见我的时候,表情是不敢置信的惊讶。
“林老师,您还活着!”夏兆大惊小怪地出声,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失礼,立刻凑上来似乎是想看我的伤口,我不喜欢这样冒昧的近距离接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叫我林然就可以。”夏兆讪讪地立在原地,我对他露出个温和的笑,“以后就是一起共事的同事了。”
夏兆眨了眨眼:“难怪我听老大说今天有两个实习生要来,原来你是其中之一啊。”
他顿了一下,目光朝向我身后,使了个眼色,“诺,另一个实习生也来了。”
我跟着他的目光回头看过去,一个有些拘谨的小姑娘正站在门口,左顾右盼地打量着这里。
夏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走,哥们带你去认识一下你的同期。”
他力度可真不小,我不禁怀疑他们姓夏的是不是都喜欢这样大力地拍打人。
那小姑娘挂着工牌,局促青涩的样子,一看就是刚入社会的学生。
我走近看见工牌上的名字写的是“许晴”。
几天没见,夏兆俨然一副职场老油条的样子。他熟稔地带着许晴和我来到工位上——看得出来夏岭确实会利用空间,本来是卧室连着阳台的房间被改造成了格子间,一间屋里按照功能划分成了不同的区域。
“老刘!”夏兆喊了一声,从一片废墟一般的草稿里面钻出一个颓废的人头,被叫“老刘”的人顶着黑眼圈看向他,又看向我和许晴,“哦,来报道的实习生啊。”
他指了指那边的座位,“先去那边坐着吧,组长跑外务去了不在这里。”
夏兆嗤笑一声:“行啊,我怎么哪次来哪次都看不到他啊。他是跑的南极还是跑的北极啊,能让他给我捎块企鹅肉回来不?”
老刘瞥他一眼,揶揄道:“你业务挺熟练的哈,看来没少给你们组捎企鹅肉吧。”
夏兆语塞,但很快又呛了回去:“那肯定的啊,当然,你要真是想吃的话,我们组随时欢迎你。”
两人针锋相对了一会,但屋里的人一副早就见怪不怪的样子。夏兆摸了摸头,最后讨好地看我一眼:“林老师,您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内线电话直接拨给我也行。”
许晴在旁边低着头,抿着唇不说话,坐在我对面的时候,我看见她从包里掏出一盒便利贴,埋头刷刷刷地写完,然后摁在电脑的边上。
我隔着电脑的良好遮挡观察了她一会,心里感觉有趣,打开系统正要登录的时候,一声冷笑犹如背后灵一般传来。
“林然,你真他妈还有脸来。”
我回过头,只看见一张陌生的脸。男人表情倨傲,脸上的对我的厌恶更是毫不遮掩。
我看了他一会:“不好意思,我认识你吗?”
“这么快就忘了吗?不是你给我在微信痛哭流涕说对不起公司的那时候了?”男人说,“还真是估错了你的脸皮,你这样不要脸的人,还真是能舔着脸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