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仰头哈哈大笑,“我与岳父痛饮三百杯,岳父杀我三千族人,你父亲野心勃勃、争强好胜、不择手段,连女婿的领地都要骗夺霸取,还演得一手好戏,假意嫁女儿趁机屠杀女婿族人!我怎么会有这种狠毒的父亲,我怎么会有这种见不得光的父亲!”
新婚之夜,丈夫被杀,族人被屠,甘棠怎能不疯,怎能不唾骂父亲卑鄙无耻!
“你不知道,我告诉你!”甘棠情绪激动,逼近重澜,“轩辕他不是东西,他罪该万死,天界没有一个好人,全都是恶魔!轩辕最坏,一个上门女婿反客为主,杀西陵族王族,强占西陵族领土,逼死原配,屠杀丹灵族全族,屠杀九黎族,分尸我丈夫,射落幽冥的太阳!对亲生女儿下天咒,把亲生女儿驱除出天界,把亲生女儿逼到极寒之地受尽煎熬!”
“轩辕那个脏东西为了权势什么坏事都做,做尽坏事,获得胜利,荣登天帝宝座,四方朝拜,好不虚伪,好不恶心!”
重澜无力反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面色难堪。
望洋只是一个小河神,没有资格过问上界的恩怨对错。
甘棠咆哮泄之后,慢慢平复了情绪,“听说你只是说错了两句话就被他贬下人间。”
甘棠不知道天帝是为大儿子清除道路,还是另有目的,毕竟天帝那个人太自我,只爱权势地位,丝毫不顾及子女的死活。
甘棠看着这片枯死的竹林,终于冷静下来,彻底恢复理智,按计划行事,“我可以离开北燕,前提你们帮我解除身上的天咒。”
甘棠过够了那种被驱除的生活,她恨天帝,她要保住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心,她绝不向天帝俯认错,所以她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
天帝在活人身上下的诅咒极难解除,天咒就像一张活着的血网依附在人的神经脉络上,即使有高人强行解除,被下咒之人也会神经脉断裂而死。
“重澜无力解除长姐身上的咒网。”重澜隐约猜到了甘棠的目的,只是他们当中真的有人已经修炼到如此地步,连父帝的咒网都能解开。
“你无能,但那位妙清法师可以,只要她帮我解开诅咒,我立即离开北燕。”解除诅咒,甘棠离不离开北燕都无所谓。
“当然你们也可以联手绞杀我,但我始终是天帝之女,亲生女儿被凡人杀死,为了保住天界威严,为了天帝颜面,你们也难逃天惩,也许还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毕竟他从不怜悯凡人!”
甘棠万分肯定,倘若自己被凡人杀死,天帝一定会大雷霆,天怒,可能会降下天惩,屠尽整个北燕也不一定。
“事关重大,我和太子殿下要回去同妙清法师他们商量,还请甘棠殿下稍等。”
望洋和重澜离开竹林后,甘棠还站在竹亭里呆,竹林空心干枯成灰也无怨无恨,空心忘情,她始终忘不了。
望洋转达甘棠的条件后,妙清陷入了沉思,六福紧皱眉头,九明哀叹一声,三愿没心没肺在一旁抄写经文,每天抄写三页经文,这是三愿对妙清的承诺。
温赦仔细分析其中的利害,“杀了她,挑战天威,解除她身上的诅咒,同样也是挑战天威,把她赶走她还会回来,要不用她弟弟去威胁她离开,威胁她不能再离开极寒之地一步!”
“甘棠殿下恨天帝,她被贬下凡间受罚时太子殿下还是襁褓婴儿,甘棠殿下对太子殿下不会有太深的感情。”望洋认为此法行不通。
重澜确信即使把自己大卸八块,长姐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温赦又想到了好办法,“那让她把你杀了解恨,解了恨,她可能就离开了。”
旱魃恨的是天帝又不是她这个弟弟,六福觉得这个办法更加不靠谱,“你把天帝拉下来给她杀才能消除她的恨。”
“阿弥陀佛,出家人怎么能喊打喊杀的。”妙清向来以慈悲为怀。
温赦把目光转向妙清,“那师父你说怎么办?”
妙清看向三愿,轻声问三愿,“徒儿你说怎么办?”
三愿抬头看向九明,随口问一句:“九明侄儿你说如何是好?”
九明看向六福,说道:“六福前辈不妨说出你的良策。”
望洋都无语了,这群人真的靠谱吗,一个看一个,一个问一个,一个盼一个。
六福的办法是用感人故事感动甘棠,让甘棠主动离开北燕,唰的一下,忘善出现在六福身后,她问六福是怎么样的感人故事。
忘善突然冒出来,望洋和温赦吓了一跳。
六福坐到三愿身边,摸摸下巴,“比如亲情故事,大旱三年,河水干枯,井水见底,在某个村落母亲带着孩子跟村里人去逃荒,身上的粮食吃完水喝光之后,村民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水源任何粮食,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村民易子而食,划开小孩脖子接血当水喝,把小孩绑在架子上烤来充饥,母亲不愿交换孩子被村民逼到悬崖边。”
忘善给六福倒一杯茶,六福喝完继续说,“在村民的逼迫下,母亲带孩子跳下悬崖,母亲当场摔死,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孩子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母亲不忍孩子饿死,死后化作饿死鬼,半夜带着孩子挨家挨户讨饭,一开始还能讨到一些食物,随着旱情延续,各地各国百姓陆续饿死,母亲再也讨不到食物,最后孩子也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