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江雪倚着栏杆眺望远处的灯火辉煌,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吓人。“我和言肆见面了。”
“嗯。”
和心心念念的人见面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江雪看上去并不高兴。
江雪不再说话,就那样看着,阮溪就陪着她。风大了些,吹乱了她的短发,几片白色的花瓣落到脚边。很久以后,江雪回头突然问,“那个人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阮溪一愣,又迅速收起惊愕,冷声道:“不重要。”
“不重要,”江雪说,“那就放下吧,诗诗姐她……”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话没有说完。阮溪敏锐的捕捉到“诗诗”这个重点。可接下来无论他怎么问,江雪都不说,只叫他放下,还有对阮诗诗好一点,说完就走了,留他一个人在阳台上。
阮溪玉感到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不敢多想。
江雪其实还想说我心疼你,可江雪说不出口,因为溪神不需要心疼,心疼对于溪神来说是最没用的东西。她想说的话都写在眼睛里,阮溪看出来了,但是……
他的心太乱了。
记忆被分成无数个部分,尉迟雨占据了大多数。哭的、笑的、闹的、撒娇的,各种各样的。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风吹乱了思绪,也吹乱了回忆。耳边一时是尉迟雨唤的“傻师父”声音温柔无奈,一时是阮诗诗哑声的“放下吧”,一时身处梦境,一时回归现实,半梦半醒间,他突然想自己以前究竟有多喜欢尉迟雨。
满心的喜欢,就像熊熊燃烧的烈火,热烈而纯粹,你泼他一盆冷水它也会燃。
可一次次扑灭,一次次重燃,任谁都会累的。
放下也好,阮溪想,这一次,他是铁了心的要放下。
阮溪在微信群里找到了尉迟雨,想起上次把他拉黑了,只好先把他从黑名单里拖出来。好友申请发过去没多久就通过了,看来尉迟雨在,这也省了不少麻烦。
ra:师父?
加好友快十分钟后,尉迟雨发了这两个字,阮溪盯着这两个字,突然有些好奇他看到好友申请时的反应。他不相信那晚过后尉迟雨没有试过重新加他。
阮溪不答,尉迟雨也不再发消息,他们在彼此的沉默中消耗着时间。
手指触着键盘,大脑一片空白,明明想说的话那么多,憋了那么久,到要说的时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凌晨的风微凉,将他的意识吹了回来。阮溪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心一横牙一咬,终于将消息发了出去。
千言万语,千思万绪,凝成的是没头没尾的三个字——“我走了”。
“对方正在输入”显示了很久,阮溪回到训练室找顾念声组队开了副本,手机在这时震动,他空出一只手解锁。待看清消息,他若无其事的放下手机,然后开始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滚落到键盘上。
他的手机上显示着刚刚收到的消息。
ra:我不念过往。
到了规定时间,教练依旧踩着点赶揽明月的队员们去睡觉,阮溪到厕所洗了一把脸,转头就发现顾念声倚着门。他皱着眉微微低头,正思索着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