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嘛,无非就是那几种,”我讪笑着摆了摆手,“但确实我和傅匀就只是朋友,白宜还在庄园……”
“白宜跟你说他和傅匀订婚了是不是?”顾思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到许繁身边,揽着对方的肩膀硬生生将许繁拉离了我一步,脸色不算特别好。
我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顾思无的问题。只好嗯嗯啊啊含糊地回了一句,不算明显地点了点头。
“意外罢了,几年前傅匀病得很重,不知道为什么家庭医生找到了白宜,一个oga,按道理对他的病情会有帮助,但傅匀那次发了至今为止最大的一次火,解雇了家里一整个医疗团队。即便大家没有明说,基本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思无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分明带着一些不屑和疏离。
“乔浅,白宜当时不过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你凭什么觉得他能那么容易来到傅匀身边,还能订婚?”他不顾许繁抗拒的小动作揽着他往室内的方向走去。
我有些疑惑,这怎么说也是他们自家的事,跟我说这么多确实有点不对,我只能摆手说道:“其实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么多……”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顾思无走到我身边时突然停下,嗓音冷冽,“你不需要误会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一直在小繁身边,我会很不爽。”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揽着许繁快步离开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许繁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几下,侧脸露出的表情也是气鼓鼓的。
仔细一听,他还在小声埋怨顾思无。
“你跟乔浅说这些干什么!之后被傅大哥知道这些是我们跟他说的怎么办!”
顾思无倒是一点没避着我。
“傅匀一直是一个人……”
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我随意捡了一根木棍蹲在地上,毫无目的在地上随便划拉。即便眼前有再美丽的景色大多也失去了兴趣。
我有些无奈,不知道为什么事态好像往更加离谱的方向狂奔而去,我的阻拦甚至一点作用没起到,还添了顾思无的一把火。
似乎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想做的事情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
比如小学时我想报名一个比赛,最后因为我的犹豫发言被老师误会,于是名额给了另一个人。比如我从小到大都在向着alpha或者精英的目标发展,最终变成了一个平庸的自欺欺人的人。
甚至于现在,哪怕我的想法已经从拥有一场难忘的旅程变成独善其身,还是因为各种原因被卷进事态中间。
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确实挺难忘。
“乔浅,外面风大。”
【许繁:乔浅,谢谢你,你一直很好。】
傅匀的声音和许繁的短信几乎是同一时间到来的。
我下意识抬起头,傅匀手上拿着一件外套朝我走来,少顷他微微弯腰向我伸出手,嗓音没有任何多余波动:“起来了。”
“回忆杀”
傅匀走在我身边,空气静默,我自觉该说些什么。
“傅匀——”
“嗯?”他偏头冲我浅笑。
傅匀的眼神向来隐藏的很好,但我也见过那副金丝框眼镜下是什么样的存在。他的手臂里挽着自己的外套,身上只穿着衬衫加马甲,和身边裹得死死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是在两个不同的季节,但明明现在是冬天。
我将外套的衣襟拉紧了一些,下意识眼神往傅匀脖颈处看去。
之前抽腺体液的针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道是不是许繁和顾思无的话给了我什么心理暗示,我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果然我每次遇到这两口子就没什么好事!
“傅匀,你有烟吗?”
傅匀停下脚步,微微挑了一下眉,没有多说。
我轻笑一声,手自然而然的抬起来比划着,“事先说明其实我不喜欢抽烟,但是觉得现在这个景象抽烟可能会比较好看,艺术——”
我尽力露出最毫无破绽且风轻云淡的表情,打心眼里希望傅匀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劲。
不喜欢抽烟是假的,觉得好看也是假的。
我读高二的时候,打过架,谈过恋爱,和一些七七八八的人混在一起,抽烟也就成为了一件很自然的事。除了一些特别出格的事,我几乎干了个遍。
用老师的话来说,我已经没救了。
但很感激她没把这一切抖给我妈。
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开始厌恶这一切,厌恶自己的心情达到了顶点。强迫自己戒了烟,重新把一切都收拾回最开始的样子,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诚恳,傅匀没有多说,他朝房子内轻轻扬了扬下巴,“先回去吧。”
眼见我们不过一步之遥,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距离。我脑袋里又反复响起许繁的那句话:
——“傅大哥是个好人。如果你们——”
嘴角狠狠一抽,猛然顿住脚步!我觉得我
快ptsd了。
“之前别人送了一些放在书房里,如果你需要的话……”傅匀说。
“不了不了,”我立刻打断他,不动声色拉开和傅匀的距离,“其实也不是特别想,我刚刚说着玩的,抱歉!”
完了,傅匀大概要觉得我这个人非常不识好歹了。
我礼貌冲他一笑,一时之间无比庆幸自己是个beta,闻不见别人的信息素味道,自然也不会感知到傅匀的真实情绪,哪怕是自己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