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车夫应声。
卫玉楼笑容一僵,然而此时此刻,容不得他拒绝。
他闭了闭眼,强压下心中的恼怒之意,强行弯了弯嘴角,行了一礼,“微臣遵旨。”
言罢,他一撩衣摆,走下了马车。
他冷眼看着公主车架消失在长街尽头,而后,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此刻公主前去苏将军府上,必定是要去见她那个情郎。
先是与圣人请旨,阻他仕途,如今又堂而皇之地与自己的情郎私会。
真是欺人太甚啊。
公主?
呵,迟早要叫你付出代价。
他攥紧了手指,指甲深深地刺入肉里,而后,他闭上双眼,极力平复心绪。
次日。
圣人昨日便下了旨意,要他在国子监当个琴道夫子。
昨夜公主彻夜未归,他倒也乐得清闲,早早地便睡下了。
是以今晨,晨光熹微之时,他便起身了。
洗漱过后,穿好衣衫,他这便抱着琴,来到了国子监。
他的书童仰月帮他捧着琴谱,跟在他的身后。
仰月是他高中探花之后,才聘请的书童,不过前些时日,仰月家中父亲病重,是以,这才未曾在他身侧随侍。
昨日,仰月的父亲已去了,是以,仰月这才能够来他身边随侍。
然而,刚死了爹,仰月面上倒还喜气洋洋的,看起来很是快乐呢。
不过,这倒也正常,毕竟仰月那个爹,着实不是个东西,这种卖儿卖女的东西,死了也是活该。
“……”
很快,卫玉楼便来到了琴室。
他今日来得早,九殿下还未到场。
是以,他理好衣衫,吩咐仰月将琴谱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而后,他挽起袖子,调试琴弦。
而后,他弹了一曲《平沙落雁》。
琴曲悠悠,然而,弹到一半,他手腕一顿,目光落在了窗边。
只见这窗边,露出来一个乌黑的头顶。
显而易见的是,有人,正躲在窗下。
若是国子监中的学子,为何不光明正大的进来呢,莫非,是侍从?
他站起身来,悄然来到了窗前,然而,在他过去的那一刻,那人已然离开了。
他只看见一道模糊的背影。
似乎,是个小孩子。
罢了,兴许是哪家公子的侍从吧。
他于是走了回去,端坐在案前,继续抚琴。
今日他穿了一件青色的大袖衫,乌黑的发垂下,只松松垮垮地用竹簪绾了起来……广袖飘飘,恍若谪仙。
他皮肤极白皙,五官极秀美,气质温柔,叫人赏心悦目,见之,心折。
而他微微露出的那一截手腕,纤细而白皙,如同霜雪凝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