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宫兰仪却忽然转过头来,眼睛一亮,粲然一笑,“你醒了。”
而后,他三步两步地走上前来,跪坐在榻边,目光关切,“身体还难受么?”
“……”
卫玉楼面上的表情差点崩裂,他强忍住心底的抵触之意,开口道:“已经……”好了许多了。
他话说了一半,便停住了。
——他只觉得嗓子,像是吞了石子一般,疼痛。
而他说话的声音,亦是干涩而沙哑。
许是昨夜……
不,不能再想这个了。
他闭上双眼,强压下心中思绪。
“嗓子疼?”宫兰仪拧了拧眉头,面上亦有自责之色,“怪我太过……”
他觑见了卫玉楼越发难看的面色,而后及时停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再说下去,卫玉楼便要遏制不住,心底的恼怒了。
“我,我这就去寻太医。”
宫兰仪的视线略微飘移,轻咳了一声,似乎有些羞赧。
而后,他的眼神,落在了卫玉楼身上的某一处。
卫玉楼皱了皱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发现此人的视线落在了他裸露出来的,遍布着暧昧痕迹的肌肤上。
他面色一僵,而后扯过被褥,挡住了这片旖旎风光。
宫兰仪收回了视线,低下头,看上去乖巧得不能再乖巧。
而后,他这便出去了。
不过,卫玉楼未曾看见的是,在这少年转过身的那一瞬间,他的嘴角高高翘起,面上,亦是一副得意而嚣张的神色。
很快,太医便来了。
隔着重重的纱帐,那太医仅用一道金丝悬在他的腕子上,为他诊脉。
他皱了皱眉头,心底,只觉得怪异。
他是外臣,又不是后妃,何须悬丝诊脉。
不过此刻他身上满是那不堪的痕迹,确实不好见人。
思及此,他眉头微微舒展,什么话也没说。
很快,这太医诊完脉,便为他开好了方子。
具体的事宜是太医与宫兰仪在交谈,而他闻着那若有若无的熏香,只觉得困意袭来,实在是抵挡不住。
他于是闭上了双眼,就着那细碎的交谈声,任由自己渐渐睡去。
帘外,宫兰仪压低了声音,而后吩咐了太医几句,这便掀开帘子,走到了榻边。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榻上无知无觉地睡着的人,伸出手来,为这人盖好了被褥。
动作间,余光瞥见了这人身上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