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难道他又要因为世家,而与权位失之交臂吗?
不,他不能允许。
他敛下双眸,而后隐去面上情绪,只温柔地笑了笑,“这是好事,陛下。”
“若能得世家相助,陛下便离那权位,更近了一步。”
他伸出手来,温柔地为宫秋冥整了整衣衫,“陛下自可答应他们。”
柔软的袖子从他的手腕上滑落,露出了一截如同霜雪凝就的手腕。
他分明没有触碰到自己的肌肤,宫秋冥却只觉得身上燥热,一种奇异的感觉,充斥着他全身上下。
“我……我听卫君的。”他的眼神,有些闪躲。
他只觉得全身都很不自在,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了,他想抓主那截白皙的手腕,而后……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
他只得低下头,往后退了一步,“我明日便与他们说。”
“如此甚好。”卫玉楼见此,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嘴角,而后收回了手,“天色不早了,陛下早些回去休息吧。”
适才只觉得压抑着那奇异的感觉很难受,如今卫玉楼收回了手,他心下,却只觉得遗憾。
不过,虽然卫玉楼收回了手,但此刻,他们二人,却贴得极近。
近到,那张秀美温柔的面容,似乎伸出手,便能够触及。
“陛下?”卫玉楼故作疑惑,却拉远了二人之间的距离,“陛下在想什么,竟如此入神?”
“没,没什么。”
宫秋冥心虚地低下了头。
卫玉楼并未多问,他反而拱了拱手,“臣该回去了。”
“那,下次再见。”
宫秋冥面色低落,眼中,俱是眷恋之色。
卫玉楼见此,便又是一笑,“臣告退了。”
“卫君慢走。”
卫玉楼走远了。
他抱着琴,踏上那幽雅的长廊,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不想做娈童男宠之流,可如今他做的事情,又与那娈童男宠,有何区别呢。
少年人心思多变,若他今日什么都不做,待那人冷若冰霜,想必那人没过几日,便能忘却今日心中的旖念。
可如今,他却刻意……
罢了,都已经做下决定了,如今再后悔,也是无济于事。
他闭上双眼,微微苦笑。
只希望他能得偿所愿,利用这人心中的旖思,得到这人的信任,继而凌驾于世家众人之上。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如今做的事无异于饮鸩止渴,可他现下,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如此想着,他睁开双眼,抿唇,抱紧了怀中的琴,向禁殿而去了。
……
回到禁殿,便见那玄衣少年百无聊赖地坐在案几前,托着脑袋,看着那窗前的红烛。
“……殿下?”
他呼吸一窒,只觉得浑身僵硬,全身上下都叫嚣着逃离。
心下,只觉得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