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欢喜的攥着裙摆,向他跑过来:“廷恩哥。”
裙摆过长,差一点绊倒,傅廷恩忙扶住她,“不要跑这么快。”
他看着面前这个喜滋滋的小姑娘,昨晚上还查了一下她得的病,心头泛过一丝不忍,口气柔和下来,“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曾闰霞摇摇头,“我不饿,我可以一直跳舞。”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廷恩哥,你会一直陪我跳舞吗?”
眼前的少女在这两年多的时光里变化也很大,个子长高了,身段苗条了,胸前也微微的鼓起,穿着高定的礼服,戴着宝石头冠,可是这个眼神却一如当初的清澈单纯,轻易就牵扯起他对那段逝去岁月的眷恋。
“好,一直陪你跳。”傅廷恩摸摸她的发梢,原本下垂的唇角扬起,露出一抹微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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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闰霞到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她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膝上放着羊绒小毯,手里攥着本书,听到动静,放下书,转过头来。
她原本喜笑颜开的,看见她哥脸上的神情,收了笑容,咬咬嘴唇,小声的叫了声“哥”,走到沙发前来。
司机将手里拎着的一大堆纸袋子交给迎出来的菲佣安置,曾闰成看着那一堆印着lv、hers、chanel字样的包袋,叹了口气,“一直催你不回来,就是买这些去了?”
曾闰霞低垂着头,“李叔叔回柏林了,他说随便我买,还给了我这张卡。”她把黑色的卡片递给她哥。
曾闰成不接,“你把账单给我看看。”
曾闰霞慢吞吞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摞小票,曾闰成随便一核算,气得站起来,“十几万欧!曾闰霞你知不知道换算成人民币是多少钱?!”
他难得用这样严肃的神情对她,小姑娘立刻惶惶不安起来。
“这么……这么多的嘛……”刷卡一时爽,她都没算花了多少钱。
“你留下两样最喜欢的,其余让司机明天拿去退掉。”
“不!”曾闰霞低叫一声,“专柜是不能退货的!你都不懂!”不安被恼怒取代,还带着点对她哥不懂专柜退换货规则的鄙视,气呼呼的冲到房间去了。
把她哥气得呆站在原地。
不一会,李景麟的电话就过来了,“闰成,小霞开心就好。”他已经回到了金城,七小时时差,刚好起床的时间。
“你又带她参加舞会,又纵容她买这些奢侈品,你在惯坏她。”他跟李景麟说话很少这么生硬。
李景麟叹口气,“闰成,”他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目前的医疗技术……是没有办法完全治愈的。所以,”他带了点温和的安抚,“有什么比她开心更要紧?一点身外之物罢了。”
曾闰成就跟被按住了七寸似的,满腔怒火瞬间偃旗息鼓。
“这种小事不要放在心上。这两晚都一个人睡,”他带点笑意的调侃,“有没有想我?”
曾闰成一时哽住。其实李景麟回去了金城,很少联系他,一般是等苏秘书下一次通知。
“嗯。”他不太习惯这种过度的温存,敷衍两句,挂了电话。
看看时间,不到十二点,他端了一盏温好的燕窝,去曾闰霞房间。
她果然还没睡,刚洗完澡,披散着头发坐在床头。
他把燕窝递给她,又帮她把头发吹干,斟酌着开口,“小霞,你这个年纪是爱美的时候,适当的买两样,哥不会反对。可是你买这么多就不合适了,尤其还拿人家黑金卡。”
曾闰霞也知道自己这次有些过分,低着头,“我是看到我们班同学都背这个,还每天不重样……哥,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以后不要再拿这种事去烦你李叔叔。”
他抚摸着少女有些稀疏的头发,到底没舍得说重话,“何况成长的美好,并不是由每天不重样的包包带来的,不要跟同学去攀比物质条件,知道吗?累了吧?早点休息。”
曾闰霞也松了口气,“哥,我还不想睡,你陪陪我嘛。”她撒娇的拉着她哥衣袖,“哥,你看到我给你发的照片了吗?昨晚的舞会会场真的布置得好漂亮,好高的香槟塔,我还看到好莱坞明星了,还求了合影。”
她掏出手机,把照片打开递给曾闰成,曾闰成翻阅着,一张张划过,一张傅廷恩和曾闰霞的合影映入眼帘,“是永安哥帮我们拍的,他人好好。不过也比不上廷恩哥,一晚上一直陪我跳舞,有个什么伯爵夫人邀请他他都拒绝了,因为他答应只陪我一个人跳。”
她甜笑着回味,“他答应我的事情总是能做得到!”
曾闰成看着照片里那熟悉的眉眼,快速的划过去,想起李景麟关于少女怀春的警告,便说道:“你努力读书,到时候也可以申请英国的大学。”或许这种思慕可以化为她学习的动力。
“哥,关于廷恩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坦白。”她不安的搓着衣摆,像小时候犯了错一样,眼巴巴的看着他,“我撒了谎,觉得很不应该,可是……”
“你说了什么?”
“廷恩哥问我们什么时候到的德国,我没有说实话,我……”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如果他知道是因为我生病,我们才离开金城的……会不会怪我?都是因为我不好……”
她小声的哭喊起来,眼泪落在真丝被面上。
曾闰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在她身旁坐下,又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小霞不哭,你怎么会不好?你哪里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