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会告诉她,以后帮不上她什么忙。希望她能够努力工作,升职加薪。她只能鞭策自己。没有房子,尽量找个家里能付得起首付的男人结婚,还要生个孩子保障晚年。
她怕自己散漫一时的代价是毫无转圜的下坡路。因为她努力过一次,周围人就会告诉自己,她的天资,她的背景都支撑不了理想。
“别拍那些视频教程了。根本没人看的。赶紧帮妈把鸡蛋放冰箱里。”
“开小饭桌啊。可是你知道咱们这房价这么贵。而且最近几年生育率这么低,以后小孩只会越来越小,开小饭桌不挣钱吧。还是老实找个工作吧。”
“画画?咱们家又不是有钱人,搞不了艺术啊。”
“”
看着一脸麻木的红豆,谷芽突然感觉到呼吸有些困难。眼前似乎出现了无数个她,被不同选择的推手推到的那个最终结果上,而此时,她人生中每一个时刻,都站在了分叉口上。
变戏法
“谷芽,谷芽,怎么了?”她视线再次清晰,这次她看清了。是张写满了疲惫的年轻女孩的脸。她关切的目光盛满了自己的视线。她扭过头。轻声说:“你休息一会儿。我帮你纺。”她强行把红豆按在了榻上。红豆家的姑娘也是睡堂屋的。白天塌就是当凳子使。这一半地面都堆满了麻皮。
“也行吧,现在眼睛看东西都重影了。我歇一会,那待会你再叫我。”红豆感觉头也有点疼。她冲着好友轻轻点头。
谷芽打开了系统,她直接把这里的麻都丢进了系统的合成页面。待制作完成。她小心的点燃了之前做好的香。把香点燃后。陶罐里飘出一缕细烟。如同抽出的蚕丝。慢吞吞的覆上她的眉间。
而另一头,红豆闭眼躺在榻上,脚缩在竹榻边缘。闻到那股清香,她眉头似舒展开来。
谷芽闭着眼,鼻尖嗅闻着这股香气,脑海里却弥漫出旧日梦的配料。她手指在两侧滑动。在竹榻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唇角溢出的呢喃。一个模糊的轮廓出现在她的识海。
这是她重回这方世界,第一次去感受识海,会因为她的思绪而翻涌,眼前的人影由虚白的雾气凝聚着,修长的轮廓下是延展的衣袖。衣摆翻飞,如同振翅的蝶翼。她放轻了呼吸。心跳的极快。可等她想要思索什么,意识就缓缓褪去。
再次睁开眼。她疑惑的卷了卷袖口。怎么会想起他呢?
想到前世在邪修手里自己或许是化成了一堆和泥在一起的脏骨头。她除了犯恶心,还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慢慢想吧,反正我现在的日子。也挺不错的。”她两手背在身后交握。忍不住就露出一抹笑来。
回去走的时候才看到半边路都是泥水。迎面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是才在她面前放过重话的重绣莹。此时她腰上别着个帕子。踮着脚小心的跨过一个水坑,脸上充满凝重之色。穿着素色鞋面小心的踩在泥地里,生怕她那双细棉布鞋给弄废了。可就算她在小心,也难保裙角沾了点泥点子。
有个小姑娘在她旁边喊了句:“有老鼠!”地里头扎篱笆不是防人,而是防一些小动物,比如黄鼠狼啦,刺猬啦,但是蛇鼠是无论如何也防不了的。
重绣莹冷哼的抹了把袖子:&ot;你唬我呢?&ot;
结果一声细细的尖叫从身后女伴嗓子里发出来。她这才低下头。听到那个同伴喊道:“你的鞋!有老鼠啊!”那个同伴也是胆小的。只见一个黑影闪过。吓得不行。要知道农村的老鼠最多也就拳头大。刚才那一闪而过的黑影几乎有猫儿大小了,皮毛还红彤彤的,天呢!
重绣莹低下头,她其实不用低头的。刚才脚脖子传来的沉重感一闪而过。
“啊啊啊啊啊!”她几乎是一蹦三尺高。扒拉住身后的姑娘。那小姑娘正提着一桶猪草呢。险些被她吓的丢了草篓子。
其他在菜地里人都笑出声来。重绣莹平日里总是喜欢吹牛,又爱拿不如她的人抬高自己,看不惯她的人大有人在。
谷芽一把薅了几枝枯枝,用力将草丛抽了两下,直到彻底看不到窸窣动的草叶,众人才松了口气,她对着旁边的一个小姑娘说:“刚才龙虾水虫子好不好吃?”
见对方连连点头,好吃!就差没两眼发光了。
“你知道这水虫子好吃,但是为啥就我知道怎么做呢?”
见小姑娘有些愣住,谷芽继续大忽悠。她做了个“嘘”的姿势。旁边的两个女孩也好奇的凑过来。谷芽就一字一顿的说:“上次我去后山,那个陡坡,你们去过的。在那里我看到了一座破庙庙里有个老神仙”
她的话充满了崎岖诡异和莫名其妙。最神奇的是这几个姑娘都见识不多。三两句就听得入神了。见谷芽停下来,小姑娘还推了推她,催促她继续讲下去。
“老神仙就告诉我怎么做这些,除此之外,他还说要教我法术。”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倒吸一口气。不远处过来的徐茅更是想起那次她娘抱怨说,阿姐去山上一趟,还撞见了几个仙人。再想到她同胞的兄弟还有仙骨呢,顿时觉得这人好似都不同凡响了。
那个小姑娘更是有些震惊的捂住嘴:“真的吗?谷芽!”
其他几个不相信的,听了徐茅说上次抓野猪,谷芽住在山上一夜,碰到仙人的事说的神乎其神。不由得不相信。甚至觉得谷芽这人做的事情,都覆上一层神秘的阴影。就是这事情之前说。她们只觉得是吹牛。现在却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