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昔昭心说,你这问的,难道我还能说自己不愿意,让你给个更高的官。
旋即,他深深地弯腰,朗声道:“臣愿意,臣万死不辞,臣拜谢吾皇隆恩!”
孟旧玉站在一旁,感到无比的骄傲。
看看,这就是他的儿子,不管他私底下有多气人,在表面上,那可太给自己长脸了!
谁家的郎君还不到十八岁,就能领四品虚职的,那右文殿编撰虽说如今已经没什么实权了,只是个抄抄写写的活计,但先帝还在的时候,这可是进入中书门下的必经之路!凡是当了右文殿编撰的,只要后面没把自己作死,肯定就能捞个宰相当当!
亲爹是这样想,其他人的想法,也差不多。
才十来岁啊……都没到弱冠之年呢,就已经连升三级,虚受四品,而且听陛下的意思,要在年后给他一个实缺。年后那是什么时间?是百官述职的时候,不管外放的还是留京的,通通都要交上自己的业绩,业绩差的,贬,业绩好的,升。
这个时候也是官职变动最大、空缺最多的时候,陛下非要等到年后再给他升官,这是摆明了,要给他一个好位置了。
十几岁就是四品大官,那等他二十几岁、三十几岁,还得了?怕不是又是一个闫顺英。
众人心思各异,而孟昔昭已经谢恩起身,走到一边去,把地方让出来了。
天寿帝继续说:“陆卿临危受命,此行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朕记得你在礼部已经三年了,这官职也该动上一动,正好,陆卿舌灿莲花,面对匈奴官员依然八风不动,很适合继续发挥这样的特长,鸿胪寺卿如今空出来了,你便去领这个缺吧。”
陆逢秋:“……”
还真让孟昔昭说中了。
当上鸿胪寺卿,他也算是直接升了两级,就是鸿胪寺卿这个职位,容易被天寿帝忘记,不做出点特别大的贡献,基本上都是好多年才能换一次。
陆逢秋心情有点复杂,但还是乖乖的谢恩了。
接下来轮到臧禾,臧禾之前来报喜,就已经得了一个虚职,现在,天寿帝给他把实缺也补上了:“工部有个郎中的空缺,臧卿就去那里吧。”
臧禾听了,表情不变,也跟着鞠躬谢恩。
其实以臧禾的资历,离开礼部以后,他就不应该继续在六部轮值了,而是应该外派出去,当个地方官。
但谁让他在天寿帝面前挂上号了呢,第一次见他,他是探花郎,第二次见他,他给朕带回来了这么大的好消息,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人吉利!那朕当然要把他留在身边,多看上几回。
……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礼部能有什么奋斗的空间,规矩一堆,势力混杂,还没有出头的机会,但工部就不一样了,这是实打实的肥缺,不管清官还是贪官,都眼馋工部的职务,想来这里大干一场。
一眨眼,三个文官都赏完了,看得旁边的百官们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才走了两个月,而且刚才听陛下的意思,他们贡献也没那么大,主要的风头不都是那个孟昔昭出的吗,现在可好,一个连升三级、职位不定,两个立升二级、鸡犬升天。
早知道,我也跟着去一趟多好啊!
……
闫顺英看看自己身后的百官们,然后继续面带微笑的看向中间大出风头的几个人。
奶奶的,他才是最想吐血的那个人。
陆逢秋,他不认识,臧禾和孟昔昭,他不待见,当初把他们三个凑一块,就是想好好的杀一杀他们身上的锐气,让他们吃一路的苦,知道什么人该捧着、什么人不该得罪。
现在可好,这三人吃的苦,他没见着,可这三人领的赏,他是一点都没错过。
悔啊——
这要是把自己的亲信塞进去,回来以后,他们还不得对自己感激到无以复加啊!哪怕不派自己的亲信,他也可以亲自走一趟,就算他已经没法再升官了,可是,有了这样的功劳,他就能保证,从此把司徒老匹夫压进地里!还有甘太师,以后见了他也不能再倚老卖老了!
但现在说这些马后炮还有什么用呢,只能徒增伤心。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闫相公默默把头扭回来,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谁知他这一转头,发现旁边的司徒桓正揣着袖,跟看乐子一样的,都不知道看了他多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