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夏兄。”林二的眼睛弯起来,“夏兄日后要是有需求,比如类似一千个铜板保鬼的这种,我也做得来呢。”
大鬼:“……”
“林公子,您今儿怎么有空来啦?要见哪位姑娘?”
林二刚进到花楼大门,就被看似热情的老鸨拦住了。他不是第一次和老鸨打照面,自然知道这位对他是不甚欢迎的。
“我可没钱,别和我拉关系哈。”林二拿出十个铜板,“我来见花娘。”
老鸨接过铜板数了数,立马就换了一副面孔:“林公子,不是我说您,但您不能总是这样坏了规矩……再说,花娘的身价也不比之前,这些可是不够的。”
“半个时辰,茶室。什么吃的喝的琴儿曲儿都不点。”林二说。
“……这可不成,我们这儿的姑娘哪有论时辰的,说出去可不让人耻笑了?”老鸨佯怒道,“您这是强买呀。”
“王夫人,”林二的脸上浮出一层笑,“我怎么记得昨儿李家那只鬼是从您这儿溜出去的——”
这话一出口,附近好几位嫖客都往他这边看来。
“哎哎哎,”老鸨赶紧打断他,把林二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公子可别乱说,我这儿这么多人呢。”
“哦,那茶室哪边走?”林二笑道。
茶室里,花娘坐在林二对面给他的杯子斟满热水。
“公子不必来见我的,又平白让她赚了钱去。”花娘把茶杯推到林二面前。
林二拿起茶杯喝了口水,从怀里掏出个包着东西的帕子递给花娘。
花娘抬起头看着敛目的林二,见他面色依旧苍白,穿着藏蓝粗布旧衣;又瞅见他的帕子里好似包着硬硬的东西,便没接他的帕子。
“公子不必给我送钱的。”花娘俯身行礼道,“我与林姑娘萍水相逢,我不过——”
林二睁开了眼睛,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盯着他。
“……是花娘失言了。”林二这个表情让花娘本能地觉得害怕和陌生,她赶紧说。
“但我不能再收下了,之前便收过公子诸多恩惠,想来自是无以为报……况且,如今春寒料峭,公子多添件衣裳吧。”
“那你卖我一曲好了,”林二说,“我最近应当也不会再来了,也没那么多人给我送钱。”
“……好,如此也好。”花娘想了想说。
她掀开珠帘,出门拿了古琴,手指抚在琴弦上。
“不知公子想听什么?”
“……《广陵散》吧。”
花娘点了点头,《广陵散》的难度极高,凭她的造诣,本是不能献丑的。但她和林公子也算有些私交,知道这位看似温和实则极为强势,而且也是位向来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主儿,让她弹,她弹就是了。
至于那些她碰巧听到的诸如佞臣之后之类的闲言碎语则是万万不能问的。
琴声自她指尖下流出,弦音铮铮,平淡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