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及时抓住雌虫的漏洞,卖了个破绽,离开雌虫的攻击范围。
海因茨站起身来拉住乌韦:“往ls公司内部跑,我有队友在里面,至少能保证我们活着。”
他们跌跌撞撞地往公司内部跑去,比黑衣雌虫还恐怖的地震却再次如影随形。
大地开始震颤,他们的动作开始不受控制起来。他们刚转过一个弯,前方有钢管和巨石迎面砸来,后方有雌虫紧追不舍。
乌韦这个空档也被雌虫抓住了脚踝,他闪避不及连忙把海因茨推到一边,强行张开双翅护住他。
钢管紧贴着他的翅膀滑过,在他的翅膀上划出几条可怜兮兮的血痕,随后竟然径直插入了后方雌虫的胸腹!
“唔!”雌虫显然也被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他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去——
胸腹处已然血流成河,他甚至能感受到钢管不平滑的外表面摩擦着他的内脏。他不禁有些恼火,一拳砸碎飞来的巨石,巨石化作沙砾,随着地面颤抖。
雌虫伸手攥住钢管,想要把它拔出。
“我劝你不要乱动,”确认过乌韦伤势无碍的海因茨说,“你的伤口在腹部,贸然拔出的话有大出血的风险,说不定还会损坏内脏,这种伤势必须交给专业医生处理。”
雌虫的手在半空中僵硬了一瞬,抬眼看向海因茨。
“你很厉害,但杂物间的尸体也不可能是你一人干的。”海因茨蹲下身来,迎上雌虫的目光,“他们是注射了ls-3后…才死的吗?”
雌虫垂下眼睫,死盯着自己的伤口,并不回答。
“不回答吗,那换个问题,你是谁?”乌韦插嘴道。
雌虫不理他。
“是公司让你来杀我的?”乌韦继续说。
雌虫依然沉默,地震也并未停歇,但空气中沙石仿佛都凝固了,气氛逐渐沉重起来。
“别装死,你能出现在这里和ls公司脱不了干系,”乌韦露出个轻蔑的笑容,仿佛刚刚被狼狈追赶的不是他一样,“我来猜猜,因为我们不小心发现了你们死亡的实验对象们,为了永久地掩盖真相,才要杀我灭口?”
“至于为什么没有杀他,”乌韦指着海因茨,“他看起来是你们的同事,你不知道他是不是同伙,对吧?”
“不过,你们居然敢明目张胆丢弃尸体。是应该说你们胆子真够大的,”乌韦冷笑道,“还是该说,因为荒星平时鲜少有虫会来,消息又闭塞,死一两个也无所谓,你们根本不怕被发现呢?”
雌虫抬起头,眼睛中没什么情绪,他的手重新被虫甲包裹,触碰到钢管上,“呲啦呲啦”的噪声突兀响起——
“不好,他还没放弃,”海因茨急忙站起身来,“他想要切断插入身体的钢管,以重新获得行动能力。”
余震波不合时宜地传导到这里,海因茨和乌韦不由得踉跄了一瞬。
“先走吧,”海因茨说着抓住乌韦的手臂,“他已经发现了。”
“什么?”乌韦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海因茨往出口走去。
“那不是肌肉松萎缩剂,只是调节激素的普通药剂,他发现自己还可以正常活动。”海因茨解释说。
乌韦不由震惊地看着他。
“怎么了?”海因茨不常做这类骗人的勾当,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什么表情?我又不是军方虫,拿不到那种东西的,不是你说的演戏的精髓是要随机应变吗?”
“可以啊,”乌韦眨眨眼睛笑起来,“这么快就出师了?”
海因茨:“……”
虽然余震仍不甘示弱地挣扎了两下,但回到地面的路畅通无阻,让海因茨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直到蓝色的天空映入眼帘,海因茨才惊觉他们已经回到了地面上。
荒芜的矿山上一览无余,与天相接间的云层密密麻麻,隔绝了阳光。
风大得惊人,吹起一抔沙尘,像要将天地湮灭。他们站在灰色的巨大矿坑之上,宛如蜉蝣于天地之间。
“可以告诉我天云星维多利亚大街346号,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海因茨率先开口。
乌韦有些罕见的犹豫,他说:“如果我说…我不完全记得发生了什么,你会相信我吗?”
海因茨郑重地点点头:“我会的。”
一天之内眼前的雌虫和他共同经历了太多,在生死之境之间,对方多次出手相助,海因茨已经无法把他和残暴的罪犯联系在一起了。
“我只记得我当时因为某一件很着急的事,必须要去那里…那是一座类似接待所一样的矮屋。我进去后就看见约翰阁下躺在地上。他是一名b级阁下,帝国子爵兰泽林的子嗣。我赶紧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就在我俯下身时,埋伏在里面的虫打晕了我,紧接着那里发生了爆炸。”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狱中了。因为爆炸的冲击我暂时失去了那时的记忆,他们和我说那里一共有六名阁下,已经全部确认死亡。
我那时头疼得厉害,什么也记不起来。审讯虫诱导我说是我杀了那些阁下们。
我知道这听起来太过匪夷所思,但我后来回忆起爆炸前我看到b级阁下的事了,这时我才想到六名阁下很可能在爆炸前就已经死了。
当然面对一个认罪几天后突然翻罪的虫,而且他说的还没虫可以证实,自然没有虫相信我。”
“那六名阁下的身份难道…”海因茨谨慎地问。
“和你猜的差不多,能和兰泽林子爵的儿子混在一起的,自然也是有名有姓的虫。”
海因茨明白了,雄虫在虫族本就珍贵,出身贵族自然更是如此。好端端死了六只雄虫,帝国和贵族虫不可能善罢甘休,军方必然要承担责任。而因未知原因出现在现场的乌韦恰好解决了这个问题,短暂失去记忆的他也如军方希望的一样一同认罪了,军方的审讯虫当然不可能给他翻供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