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将军什么意思,”旁边有臣子出列,“朝中若干人等,对大盛皆是忠心耿耿,哪里有老将军说的怂人?”
杜老将军大笑一声,指着那臣子的鼻子,“老臣头一个说的便是你。”
他环顾四周,气势不倒,“还有在场的每一个,恕老臣直言,一个个的,都是怂货!”
“哎,你个老头,说话好没道理,”又有臣子出列,“圣上,王爷,杜老将军言行无状,合该打将出去,再不许上朝。”
小皇帝面露难色,“老将军”
“杜老将军好胆气,”年牧归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臣自幼,便听祖母讲大盛高祖、圣祖当年征战天下的故事,杜家祖上的杜世廉老将军,勇猛无双,为大盛立下赫赫战功,膝下五子皆是大盛肱骨之臣,杜老将军今日之举,叫臣得以窥见杜世廉老将军的风范。”
“多谢王爷,”杜老将军道,“臣自请挂帅出征,讨伐渤海。”
年牧归摆摆手,“不必了。”
大殿上,众人无声,年牧归站在阶上,拂开衣袖,露出上面的狰狞蟒纹。
“老将军有病在身,实在不合适奔波,此次,便由本王亲自挂帅,直奔渤海,征讨逆贼。”
此言一出,大殿里炸开了锅。
年牧归一派众臣纷纷跪倒,“王爷离京,朝政无人看顾,万万不可啊。”
“哪里不可?”许久未曾说话的裕王爷开了口,“大盛的圣上在上头坐着呢。”
“这”众臣不好辩驳,再又跪拜,“请王爷三思。”
“不必了,”年牧归笑笑,抬抬手,“都起来吧。”
“大盛的圣上在上头坐着呢,”他转过身,看着一脸凝重的小皇帝,“臣此去渤海,京中大事,便倚赖圣上了。”
许昭在瓦舍住了好几日,闲得没事干,成天在后院里转悠。
后来呆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主动包揽了扫地的活,每天都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
瓦舍小倌也不是每日都有客人,平时总有人在后院陪着许昭,打打闹闹的,许昭也习惯了,恍惚间又回到了半年前的日子。
阿钏以前跟许昭最不对付,但不过才是十几岁的少年,没那么些心思,这些天俩人混熟了,也总在一起说话。
他嫌许昭什么都不会,拿了琵琶来教他,怎么也教不会,俩人差点打起来。
等翠花闻讯赶到的时候,俩人已经并排坐在廊檐下,捧着一包烤栗子吃得正香了。
“今儿这栗子好甜呐,老板发财了?”阿钏在嘴里磕开一颗,用手慢慢剥着,“往日都不舍得放糖。”
许昭看准阿钏手里那颗,脑袋猛地伸过去,把那颗栗子叼进了嘴里。
“许珍珠!”阿钏急忙在身上擦擦手指,“老娘刚剥好的,还有,你口水蹭我手上了!”
许昭嘴里嚼着烤栗子,笑嘻嘻地凑过来,跟阿钏肩膀挨着肩膀。
“我晨起刷过牙了,不脏。”
“穷讲究,”阿钏又挑出一颗饱满的,转过半个身,低头沿着缝挤开了个口子,“没见过哪个杂役成天刷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