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办的事办完,青罗不好打扰她阿舅红袖添香,抱了貍奴,起身告辞。
薛偡将她送上马车,踌躇道:“罗儿心思莫太重,圣上毕竟是你阿爹,还是疼爱你的,无论如何,有我和你母妃在。”
又道:“你母妃也非省油的灯,未必要你护她。”
青罗忍不住笑出声来,“阿舅只敢背地里过过嘴瘾,当她的面可是一个字不敢提。”
薛偡一手叉腰,一手将车帘撩至头顶,闻言笑笑,并不反驳,转而问:“驸马待你如何?”
青罗不自觉地敛了笑,嘴上却道:“极好。”
薛偡又问:“珍娘都与我说了,罗儿怪阿舅么?”
青罗摇头。
薛偡道:“阿舅知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
青罗将貍奴抱回府中,秋叶、杜仲甚是稀奇。
阿宝起初不敢碰,见那貍奴自己拿脑袋在她手心蹭着,才试探着伸手抚摸它的脊背。
春杏问:“公主,这貍奴起名了么?”
青罗随口道:“就叫阿雪。”
阿宝咬着指头,双目瞪得滚圆,“是妹妹?”
青罗怔住,她并未想过。
杜仲叉腰大笑,秋叶也忍不住掩嘴忍笑。
还是鸢娘翻过貍奴肚皮,看了看,对阿宝道:“是阿弟。”
青罗只得重新起个名,一时却无甚头绪。
杜仲乱出主意,听得人啼笑皆非。
阿宝认真道:“糖糕,阿弟白白,像糖糕。”
青罗听着还算顺口,索性叫它糖糕。
谢治尘步履匆匆地穿过游廊,他方才下马时问过冯谙,她已回府。
天阴,申时刚过,府里便点起了灯笼。
廊檐下灯火昏黄,冷风穿廊,直扑面颊,心底却是一片热烫。
他在门外站定,隔着门帘,听见屋内阵阵笑声。
她今日似乎很高兴。他不自觉地跟着勾起唇角,明明迫切,伸手去揭门帘时,却又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