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
牧原捣药的手一顿,狐疑地看向刚从山下回来的三人,道:“你们打算出去大漠找……那个什么镜子?”
方多病纠正他,“是双生镜。”
李莲花点点头,将苏小慵临走前交给他的图册递到牧原跟前,道:“这段时间先准备一下出门用的东西,好了我们就出。”
“不是,你等会儿。”
牧原抬手拦住他,用手指着自己,道:“这趟我不能去。”
李莲花不可置信地看他一眼,“你不去?”
牧原点点头,捣药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将药沫倒在碗里,加了水慢慢搅和着,这才道:“师父当年走的时候特地嘱咐过,不准我去大漠,血域也最好少回。”
“他老人家的话我不能不听呀。”
方多病明显不信他的话,刚要开口,被李莲花拦了下来。芩婆曾经提到过牧原天性上的缺陷,对待这件事,他没必要说谎推脱。
他若真的不去,李莲花也不打算强求他,“那你打算留在这?”
“我的药还没做完。”
牧原晃了晃手里的药碗,道:“压制碧茶的丹药我还能再做点出来。虽然效果可能没有之前那么好,但作为急用应该没什么大碍。”
“哎,对了。”他话锋一转,忽然压低了声音,意有所指:“你们这次出行,不知还有多少变数。你可得看好你家那个脾气不好的,别动不动就拔剑。”
牧原话说到最后,语气中颇有些埋怨。李莲花抬眼看他,牧原回望过去。片刻后,两人一齐默默转头,看向了屋外不远处正背手走来的李相夷。
“……我知道了。”
牧原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捣鼓他的药去了。
李相夷踏进屋子里,迎上李莲花复杂的眼神。他挑了挑眉,凑了过去,“怎么了?”
李莲花却正襟危坐,严肃地看向他,道:“你跟我出来。”
李相夷怔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李莲花的脚步再次出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树林中,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李莲花脚步顿住,转头看他,目光冷峻几分,道:“此次出去大漠,把你的臭脾气收一收。”
李相夷倒是没料到他会说这件事,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李莲花见他不言语,又道:“大漠不比中原,你我都未曾踏足过。这趟路必须小心为上,别动不动就要跟人打架。”
李相夷都要气笑了,“你拿我当笛飞声呢?”
李莲花白了他一眼,这臭小子什么性格,自己心里可是门清。
他懒得搭理李相夷,自顾自往回走。李相夷却心底窝火,径直伸手拽住了李莲花的胳膊,用力一扯,将人拉了回来,摔在了自己怀里。
他将人狠狠压在树干上,泄愤地去咬他的嘴唇。李莲花惊了一下,抬手下意识推他,手腕被李相夷攥得更紧,死死掐在手心里。
他一手揽着李莲花的腰,一手掐着他的手腕压在怀里,让李莲花动弹不得,只能被迫微张着嘴。
狂热又血腥的亲吻结束,李相夷歪头靠在他颈侧。声音闷,道:“我可不像笛飞声。”
李莲花舔着流血的唇角,忍不住嘲讽一声,“你比他还要过分。”
他话音刚落,脖颈上便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扎得李莲花倒抽一口冷气。李相夷闭眼,一口咬破了他的脖子,又伸出舌头一点点舔掉了渗出来的血珠。
李莲花张了张嘴,最后只能长叹一声。他知道李相夷吃软不吃硬,于是语气软了下来,劝慰道:“从前的事,我知道你能未卜先知。”
“但李相夷你告诉我,去大漠后你还能做到吗?一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我知你武功好,是天下第一。可你也是人,肉体凡胎,就有弱点,软肋。”
“李相夷,你不能以身涉险。”
“……”
话落,是长久的沉默。
李莲花放松身体,靠在树上。被李相夷紧抓着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他的肩膀,良久,李相夷动了动。
他再次抬头,吻住了李莲花的唇,小心翼翼地舔舐着伤口。又探得更深,引得李莲花与他共舞。手腕被松开,李莲花伸手去搂他,贴得更近了。
唇舌交融间,李莲花恍惚地听见李相夷在叫他,莲花。
这个称呼李相夷叫起来让他额角轻跳,听在耳中多少有些古怪。李相夷却像是似乎找到了什么乐子,一声叫得比一声兴奋。
李莲花忍无可忍,“别叫了……”
“那我叫你什么?”
李相夷脚上再次向前一步,逼得李莲花退无可退,眼眸亮晶晶的,“莲花?小花?还是你想听我说……”
他微微踮起脚尖,靠近李莲花的耳旁,近乎呢喃地低语,慢慢念出了那两个字。李莲花登时浑身一震,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神色,但耳朵却腾地红透了。
他一把狠狠推开了李相夷,手上匆忙拢好了散开的衣襟和摇摇欲坠的腰封。待李莲花整理好衣服,转头死瞪了李相夷一眼,甩袖便走了。
李相夷方才热血上脑,此刻冷静下来,也对自己刚说的话感到了一丝难堪与羞愤。他想叫李莲花,但终究没开口,只脚下步履匆忙,追上了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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