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健眨了眨眼,缓缓向后靠在硬邦邦的塑料座椅靠背里,半响,说道,“他有什么好气这个的,他又不喜欢我。”
这回lenn一边咬着炸鸡两只眼一下睁大了,放下炸鸡探过头来就说,“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也是在生气,气自己是单相思。”
阿健把手边的餐巾纸折成一个方块扔过去砸中了lenn的额头,lenn不痛不痒地把它从头上拿下来。
“你两个真是够般配的。”
“这倒是有意思,”阿健叹道,“阿廉说你和我般配,你又说我和他般配。”
lenn嘬了一口鸡腿,“是个好主意,周末有空出来玩3p,我知道家好旅馆。”
阿健又扔了块纸巾过去。
“你的eden叔叔怎么还没干翻你。”
lenn接下来,拿来擦了擦嘴。
“他只对死人发情,我这不还活得好好的。”
阿健无言以对,吸了两口可乐,冰块兹兹得响,两个人西装革履面对面一个吃炸鸡一个吸可乐,没品到了天边。
“其实你刚刚有句话说的不对,”lenn放下吃得只剩骨头的炸鸡腿,“你不是唯一一个会给我买炸鸡的朋友,阿廉也会给我买炸鸡,他不仅给我买炸鸡,还陪我吃炸鸡,哪像你,走哪都放不下架子,要我说,我和他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阿健靠着塑料椅背看了看对面满嘴油的老友,彻底没了话说。
lenn似乎也满嘴跑火车跑够了,拿了两根薯条塞进嘴里,“你想他不跟你冷战,就去道个歉。”
阿健当即皱起眉来,“怎么就为什么是我要道歉。”
“因为你说了你喜欢他。”lenn哼笑道。“顺带一说,你哥真是个天才。”
阿健无视了他的后半句,“但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他。”
“那你就是骗他。”lenn又抓了两根薯条,“既然骗了,就骗到底。”
那天晚上阿健下班买了炸鸡桶外带回去,阿廉一个人吃了一多半。
“好吃吗?”坐在书房里,他看着坐在地毯上吃炸鸡的阿廉。
阿廉头都没抬一下。
阿健自讨没趣地继续低头看书,过了一会阿廉似乎终于吃到桶底了,从炸鸡里翻出一朵放在最底下的玫瑰花,手停了一下,人也愣了一下。
阿健悄悄抬起头来看他的反应。
一秒后阿廉把玫瑰花一把塞进自己油乎乎的嘴里,混着炸鸡薯条和可乐一并下肚。
阿健顿时觉得这辈子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
到次日上班的时候两个人依旧是无话可说,秘书以要与丈夫庆祝结婚十周年为由提前申请了带薪假,作为提前准备阿健把当天的工作都向前后两日错开,本来一天都坐在办公室衣柜待机到下班的阿廉也因为办公室里没人所以特意获准呆在衣柜外面。
气氛一下就有些尴尬,午间的时候阿健为了缓解这种尴尬让阿廉陪他下了两盘棋,两次都在五分钟之内把阿廉杀得满盘皆输。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了话说。
这种尴尬一直持续到下班之后,艾伦一通电话打过来。
“晚上有空吗,”艾伦说道,“有点事找你。”
于是下班后他们直接去了艾伦和西格位于闹市的公寓,艾伦将西格和阿廉丢在屋里,说要和阿健出去买点东西。
两个人在楼下的百货超市后面抽了根烟。
“尸检的时候,”艾伦说道,“我让他们看得仔细一点,毕竟马上就要fbi带走的,结果在尸体的背后发现了一点不太一样的东西,他的右手臂应该是洗过一次纹身。”
“能复原吗?”
“本来洗的那么干净应该是不容易的,”艾伦吸了口烟,“但是很明显用过相当特殊的颜料,接下来我要说什么你应该猜到了吧。”
阿健弹了弹烟灰,叹了口气,“人鱼。”
艾伦点了点头,“人鱼。”
片刻的沉默。
“假设这个人,alexanderreezes,曾经加入过这个‘人鱼’组织,”艾伦分析了下去,“那么洗掉纹身,说明他恐怕事后又退出了组织,考虑到他曾经是fbi探员,而退出fbi是两年前,我们姑且这么猜测一下。”
“zacharygasper在携带毒株出逃后建立了以继续毒株研究为目的的恐怖组织‘人鱼’,而当时还作为在任fbi探员的alexanderreezes出于调查目的与之接触,并加入了组织其中,事后在这个组织中经历了什么令他改变主意的事情,促使他离开了‘人鱼’也离开了fbi,二者不论先后,然后在以幽灵身份游走了一段时间后,他将目标指向了你,zacharygasper的弟弟,并雇佣了私人武装对你进行暗杀。”
“那么问题有两个。”艾伦在墙上摁灭了烟蒂。“第一,是什么让他不惜将自己暴露于双重的危险之中也要离开所属的组织,第二。”
阿健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为什么他会想要杀我。”
艾伦耸肩,不可置否,“也许他只是想通过针对你把zach引出来。”
阿健摇摇头,“如果他没有加入过那个人鱼组织,没有和我哥哥打过交道,我倒相信这个说法。任何见过那个人的人都不可能觉得他会为血亲出手。”
“可你哥哥确实出手了。”艾伦纠正道,“他送来了阿廉。”
“阿廉是我的保镖没错,”阿健叹道,“但绝对不只这一个目的。”
艾伦闻言皱起眉来,“你还在怀疑他?我可听lenn说你们在一起了。”
“公私分明。”
“公私分明不是这么用的。”
阿健懒得跟他理论这个,直接改了话题,“平时你和西格闹脾气,都是怎么把他哄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