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带上这个吗?”
阿廉用手指指了指对方胸口,又指了指自己的,做了一个你和我的手势,“你,我的工作。”
“你跟着我大哥的时候也这么敬业的吗?”健皱眉。
阿廉为不可察地紧绷了一下,抬起头来,“我跟着他的时候主要工作就是看着你。”
西格住在市区一处商业街楼上的小公寓,颇上了年纪的石窗台上有长条形的木花篮,种了几株厨房用的香草,远远地能看见一株刚栽种上的雏菊,旁边插着小铲子,老实说从外面看,一点也不像是西格那家伙的风格。
敲开门以后开门的是半裸着上身一头乱发打着呵欠的艾伦,在看清来者之后吓得差点摔倒在地,骂骂咧咧地就朝里走,里面的厨房里传来西格响亮的笑声。
“周末惊喜!”西格的声音清亮地和晨间收音机的声音混在一起,说不出来的爽快感,背景音是艾伦无奈地倒麦片的声音。
原来他们两个住在一起,怪不得总是出双入对的,阿廉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突然就亮了起来。
然而这一点惊讶很快就被电子游戏对战一带而过,整整一个上午,他和西格两个人都把所有时间浪费在了操控电子角色在平面屏幕里轰炸地下城怪物上面,静静放在手边装满了真枪实弹的提琴匣,反而显得乏味又一无是处。
午间的时候不想打扰玩家厮杀好兴致的艾伦喊了阿健出去买午餐,两个人一出门西格一直耸着的肩一下就松垮下来了,长长输了口气,转头看向阿廉。
“可他妈算是走了。”
阿廉放下游戏手柄,好奇地四处看了看,看见了冰箱上的几张相框,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回头朝着西格问道。
“艾伦先生以前和阿健是同学?”
“嗯,大学同学,”西格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丢进嘴里,翘起腿在电视桌上,“别看艾伦那个样子,脑子还挺好使的。”
阿廉放下手里的相框。
“所以,你们几个是这么认识的。”
西格点了点头,然后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咱们来玩拆枪吧,赢了的可以晚上指定吃什么,捎带一说,我想吃泰国菜。”
3黑色犬用项圈
在艾伦还站在超市里付钱的时候阿健出去接了个电话,是lenn打来的。
“虹膜验证的保险柜打开了。”对面的len的声音带着调笑,“多亏了阿廉送来的那颗眼球,一发中,猜猜里面有什么。”
宴会上阿廉杀死的那位老绅士是当时宴会所在度假酒店主人的叔叔,他的妻子曾经是一位上流社会有名的交际花,去世时将家底的珠宝和一些“上流社会的秘密”锁在一只保险柜里,只有丈夫的虹膜认证才能打开。
而那只保险箱,如今在lenn手上,它的来由说来话长。
“上面写着。”lenn笑道,“‘抱歉,你来晚了’,我仔细看过了,是你哥哥的笔迹,用的还是你去年生日时一样的贺卡。”
阿健叹了口气,“真是家门不幸。”
“有时候我觉得,”lenn接着说了下去,“你大哥比你可爱多了。”
“人渣。”健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推着购物车付完帐的艾伦站在车旁边不耐烦地把头发拢到耳朵后面,露出额头来。
“有你哥哥的消息了?”
“算是吧。”健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毫无头绪,这些年那边丢过来最大的线索就是阿廉。”
“你觉得你哥哥为什么把他还给你。”艾伦打开了车后盖。“科尔森训练营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毕业生,唯一的成功作,那个男人过去可是死神一般的人物,就连你都是捡了条命,虽然现在让你当盆栽养在院子里,你又能养到什么时候。”
“养到他死。”健将购物车里的速食和辣酱塞进车后备箱,“科尔森斯坦毕业生的平均使用寿命只有四十年,反正他也活不到寿终正寝。”
艾伦叹了口气,用力扣上车后备箱的盖子,“不用你提醒我这个。”然后顿了一下,“我只求你不对西格出手。”
“那你就管好他。”阿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当两个人回到家里的时候西格和阿廉仍旧在打游戏,已经通关到第十一层,提琴匣一如既往地放在旁边。
“艾伦,今晚吃咖喱。”西格说道,背景音是战斗人物的扫射声。
“啊?”艾伦抱着辣酱抬起头来,“昨天不是还说吃泰国菜吗?我辣酱都买了!”
“咖喱。”西格重复道。“就吃咖喱。”
坐在一旁的阿廉面无表情地摁着游戏手柄,仿佛事不关己。
艾伦叹了口气抱着购物袋走进了厨房,阿健没有换衣服站在门边喊了一声。
“阿廉,该走了。”
“啊?”西格抬起头来,“今天不是留下来吃晚饭吗?”
“我下午还有事。”阿健说道。
“那阿廉留下。”西格说道。“礼拜一我送他回去。”
阿廉放下游戏手柄,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看向站在门边的阿健,电子游戏里的角色很快就被恶龙咬死在一堆2d模型化的骷髅头上,片刻之后放下手里的沙发垫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却被西格一把拉住。
“你是他雇的,又不是他买的,”西格的声音突然慷慨激昂了起来,“老是这么听话,你过去的名声都是假的吗?”
阿廉伸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提琴匣,不动声色地拂开了对方的手,“我不知道自己过去是有什么名声,但阿健是我朋友,我在工作之外也会帮他的忙。”
西格还想说什么,被艾伦喝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