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阿健直直地看着他,“放弃我哥哥,留下来,我来实现你的愿望。”
阿廉若有所思地抬了抬下巴,“那么你要实现我的什么愿望。”
阿健看着他,回答他,“我会帮你复仇。”
阿廉沉默了许久。
“你知道作为除了我以外最高级别研究对象的安娜,究竟为什么会死。”
这回换做阿健沉默。
“因为在东欧,有一个国家想要杀人如麻的武器,因为在北美有另一个国家声称想要阻止它,而又因为在亚洲,有一个国家,别人有的它都想要有。”阿廉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因为你哥哥觉得有趣而从一个黑心的政客手中接下了一支改造毒株,又因为你的家族以武器商人的身份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这份研究,而最终因为你被绑架”
他顿了一下。
“因为你被绑架,gasper瞒着政府交出了作为赎金的安娜,然后她死在将她当作货物争夺的枪林弹雨里,而你们,也最终也因为事情暴露无可挽回,在政客和国家的手中分崩离析,家破人亡。”
“命运是不是将全部的幽默感都倾注在了我的身上,”阿廉勾了勾嘴角,然而他的双眼阴沉而疲惫,“我本无意复仇,但最终杀死你们的那个杀手,竟然是我。”
“如果你真的爱我,如果你真的愿意为我复仇,如果我真的还剩那么一丝一毫的人性,如果我真的还有愿望。”
他丢掉了手中由艳红的大丽花束成的捧花,那由他亲手照料长大直到今天早晨才开放的鲜花如同冷却的血液一般落在了大理石的地板上,而手中的枪终于显露,银色的枪被职业杀手曲线修长而优雅的手抬起来。
在那一瞬,突然无数只各自从钟楼顶上俯冲而下,扑打着翅膀从会场上飞过,穿越过饮酒谈笑的人们,羽毛从藤萝架上纷纷飘落,凌乱的风声中有人惊呼有人大笑,飞鸟的阴影如同无尽的光阴一般流动在二人的脸上。
察觉到二楼的二人异状的宾客,有人已然拿出了枪。
“东翼三人,西翼四人,”西格通报道,“我优先击杀卡诺。”
“维护会场的平民,”艾伦在公共频道里喊道,“启动逃生门!”
“注意空中!”eden向其他人喊道,“鸽子后面隐藏了第二个雷达信号,有直升机正在接近,zacharygasper随时可能出现!”
混乱开始前的最后一秒钟,喝醉的lenn走上了乐队台,绕过提琴手和萨克斯风,走到了钢琴师的面前。
“你是谁?”他疑惑地问道,“你有些眼熟。”
“不过很可惜,”将枪口指着阿健眉心的阿廉突然真正地笑了出来,眉眼松开来,嘴角翘起来,眼睛柔和地眯起来,脸颊柔软地鼓起来,这一切都让他突然显得十分年幼,“它们都并不是真的,我确实只是个一丝一毫感情都拿不出来的人形怪物,我也没有任何愿望。”
说着,在鸽子们拍打着羽翼的声音中,将子弹上膛,而阿健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
在那一瞬间,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们两个还只是两个少年,他怅然若失地站在尸体前,而阿廉伤痕累累地,疲倦地朝着他举着枪。
那一瞬,他满脑子就只有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然而那个晚上,阿廉最终倒了下去。
而眼前的阿廉却在笑,这还是第一次他笑得这么轻松,这么无忧无虑,甚至连声音都带着笑意地,他说着,在阿健的面前放下了枪。
“亦或者,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你。”
他转而将枪口朝着楼下的舞台,扣动了扳机。
在钢琴师笑着对方抬起头来的一瞬,lenn因醉酒而微微眯着的双眼一下睁大了,“你是……za”
他未能说完,一枪从他的肩膀贯穿而去,血溅了身后赶来的eden一身一脸。
半露天的礼堂顿时尖叫四起,提前打开的应急门顿时被众宾客夺门而出。
尚未离开礼堂的宾客纷纷脱下了和善的面具拿出了枪,钟楼上的西格扣动了扳机,几人应声倒地,埋伏的警察一拥而上,eden抱着倒下的lenn满手是血地试图拔枪。
“zachary。”eden的声音发着抖,另外几位探员急忙拔枪朝这边赶来,然而其他火拼夹杂在其中,不能马上如愿。
而笑得意味深长的钢琴师在鸭舌帽下面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近,而很快又有人转而将站在二楼的阿健当成了目标,试图爬上楼梯的几人被阿廉随手两枪打碎手肘和膝盖。
待命的保镖急忙赶上来拉着阿健走,而他似乎仍还未回过神来。
而阿廉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的退场,如同本就应当在那里一般地,站在枪林弹雨里拿着枪,眯着眼,温和地笑,头发被螺旋桨吹得乱乱的。
他用嘴唇说道,后会有期,说完后还勾了勾嘴角。
直升机从空中拿出了扫射机枪后,朝着下面垂下了云梯。
作者有话说:
主从关系是假的,从来都不存在的,恩怨可能是真的,也可能不是真的,然而婚礼是真的,虽然看起来像假的,但是千真万确的
点个收藏?
34劫后余生
婚礼结束后七天。
过剩的舆论都集中在两大黑帮的火拼,随即又纷纷转移到卡诺死后黑手党家族的动向,有关新领导者的论文层出不穷。
“顶替他的是他的外侄,”在特护病房外,艾伦背靠在医院的墙上,“ciano是个儒商,上过大学,读的法律,在密西西比有一家面粉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