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伸出手礼貌道:“我是付寻,一名爱好观星的天文热爱者,不知道能否有幸得知你的姓名?”
淮虞突然反悔不和他多聊,只说:“不好意思闯入了你的地盘,我不是有意的,我现在可以离开。”
“抱歉,冒昧问一句,看你这么惊慌,是遇见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是否需要我帮忙呢?”付寻追问。
淮虞走到一半的脚步顿住,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他现在实在无路可去,一旦往回走就会被司允泽像抓犯人一样抓起来质问,交给他保管的箱子里的那把沙漠之鹰被他丢到哪儿去了
他现在除了想好措辞哪儿都去不了。
如果时间能倒回到亿万光年,他一定不会在那天登上前往配对所的飞船。
“没有”但他也不想眼前的男人为他惊慌卷入这场无声的战斗。
“你好,我叫淮虞。”他转过身伸出手,礼貌性回握。
付寻眉眼舒展开,见这人终于肯搭理他,变得大胆了些,问道:“淮虞,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公平起见,我能有幸见见面具下的你吗?”似乎怕他觉得有违规矩,补充道,“出了宴会厅就可以不用戴面具了,只有你我二人,不影响。”
“不准!”风中飘来冷气。
淮虞对声音的主人熟悉万分,心脏硬生生被两个字死死圈住。
晚间的海风又猛又烈,咸湿的空气混合各种腥味在夜空中舒展蔓延,阴冷的黑暗角落走出来一人,身高腿长,不知何时出现在这儿,吞噬掉这里所有的灯光,构造起满是冰霜透骨的寒墙,将他们的距离直接拉远,淮虞条件反射地远离付寻。
天上的那轮弯月被云层遮盖,夜晚的星空不再闪烁,蒙上一层灰光。
“淮虞,现在,过来。”司允泽阴森森瞪了他半晌,最终还是妥协了语调,对上他那双眼睛。
男人还是那身深色西装没变,只是原本空无一物的袖口上,多了一双在黑夜依旧焕发光彩象征着高贵浪漫的黄钻袖扣。
不用灯光加持就已经足够吸人眼球,闪闪发光。
见他没动,司允泽主动放下身段,朝他走近,“我才离开一会儿,就不听话了,果然是学不乖吗?”
付寻不喜欢这人一上来就质问的语气,直接拉过淮虞的手,绅士道:“这位先生,你是否有点太过于强势了?淮虞很明显不想跟你走,你这是在强迫他。”
司允泽被他这句话说得发笑,清了清嗓子,冷眼瞧着被他拉过的那只手,“你确定不跟我走?”
司允泽能有底气地狷狂,他那双眼睛和枪林弹雨一般,寒霜过境,屹立不倒。
淮虞试图从付寻手中挣脱,却施展不出,下一秒,司允泽直接喊出付寻的名字:“我认识你,最好松手,否则,我随时可以将你丢到公海喂鱼。”说完这句,他直接掏出左轮,转轮的声音在寂静的海夜显得那么夸张。
淮虞终于能走到他身边。
对方漂亮的双眸蓄满水光,浓密纤长的睫毛湿漉漉一片,小声哽咽着,不安地捏了捏司允泽的衣摆。
无比可怜的模样。
司允泽一颗心,瞬间被他弄得发软,将左轮交给下手,司允泽牵上刚才被付寻拉住的那只手,强势地覆盖上自己的温度,问他:“委屈什么?”
和以往的可怜样不同,这次是真的被他吓到可怜。
淮虞的睫毛颤颤巍巍抖簌着,耳边还不断传来司允泽的声音:“为什么刚才我叫你,你却不乐意过来?”
“你是不是想跟他走?”
“你为什么走到了这里,不是看风景吗?看风景跑了六层?”
“淮虞,看着司允泽说话。”
邮轮一晚
淮虞只感觉这一瞬间全身五感化为耳鸣,司允泽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了,只剩下那句:“淮虞,看着司允泽说话。”
司允泽的体温仿佛要把他的皮肤灼烧,手掌紧紧将他手臂包裹,不留一丝空气泄露,非但如此,司允泽的视线一直朝他瞄准,就好像下一秒,他就会紧盯他的双眸,抬起他的下巴,叫他不敢放肆。
淮虞哪敢不答,真话不敢说,那就真假话参半。
他抬起眼睛,直视对上司允泽探究的眼眸,眉头蹙在一起嘴唇微张,绝世美颜,一汪柔弱双瞳看得任何人都不舍大声言语,他停下来,迫使司允泽也跟着不走,“你为什么要对淮虞这么凶?”
司允泽万千责备凶狠的语句全被他这一句话哽进喉咙,张口不是,不言不是,于是他只好说:“因为淮虞就是不听话,很喜欢乱跑,被什么凶神恶煞之徒要挟不太听话倒也是一件好事。”
付寻还在原地盯着他俩双双离去的背影,于是司允泽又故意说:“你说是不是这样,淮虞。”
淮虞不想跟他说话了,司允泽总有那么多歪理,无论淮虞如何辩驳都要引到自己身上,就是不肯服输,要么他想到什么都会往他身上引,欲要说得他从中知道些什么,否则不肯罢休。
“淮虞什么时候自己看看风景都要跟司允泽说了呢?”他依旧倔强地为自己辩驳,盯着男人的影子将他的影子包裹成一团黑暗。
司允泽耐心有限,但还是语气不凶,他说:“不可以吗?”
淮虞真的不说话了,站在原地。
司允泽偏拉着他快步走,宣泄刚才不回他话的少爷公子脾气一样。
不知走了多久,淮虞没想到回去的路居然要这么久,明明刚才他来的时候很快,快到他要停下喘息几分钟才能得以平静。
他不清楚,究竟是因为和司允泽在一起时间才会被无限拉长还是其他,他总感觉有司允泽的加持,时间真的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