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昶音摸黑靠了过来,忙问道:“阿慈,你没事吧?”
杨萝的夜视能力还不错,借着朦胧的月光看向纪昶音,他和李君慈长得有三分相似,因为长期读书,身上染着书卷气,只是瞧着有些文弱,脸色依然苍白,显然是惊魂未定。
杨梦道:“我没事,倒是表兄,没有被他们怎么样吧?”
纪昶音摇头说没有,“阿慈,你是怎么得罪了太妃的?她怎么对你……恶意这般大?”
杨蒙似真似假道:“许是我做的事,不合太妃的意吧。”
纪昶音沉默片刻,道:“抱歉。”
杨萝愣了愣,“表兄何出此言?”
“是我如今太弱,才连累你不能随心所欲地生活。”纪昶音低声道。
杨萝未曾想过,纪昶音会把事情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顿时心头涌上一股酸涩之感。
杨萝抚着胸口,慢慢地平稳住呼吸。
“阿慈,”纪昶音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焦急道:“你心疾又复发了吗?可带了药?阿慈?”
纪昶音手足无措,急忙攀住门缝欲去叫门,却被杨萝拉住了。
杨萝轻轻吐了口气,“我没事,表兄莫急。”
纪昶音坐了回来,忧心道:“真的没事吗?你近来心疾发作得愈发厉害了,我原想等科举结束,带你回江南老家看病,如今想来也等不得了,京城冬日严寒,不比江南温暖如春。”
“我明日便去禀告李家,带你回江南。”
杨萝瞧着他神情郑重,不像是闹着玩的,皱眉道:“那你的科举呢,不考了吗?”
纪昶音叹了口气,“今朝得罪了太妃,说不准科举场上会有什么变故,何况我也才学平平,未必就能一举中第,会江南再潜心修学三年也好。”
杨萝拍拍他的肩膀,“担心什么,太妃还不至于能把手伸进科举考场上去,否则这个朝廷可真是烂到根子里去了,你只管去考便是了,我的身体如何我心里清楚。”
纪昶音还想再说什么,杨萝先一步堵话道:“你不是说想让我随心所欲地过日子吗?区区一个太妃就绊住了你的手脚,他日我若是同皇帝对着干……”
“阿慈!”纪昶音被杨萝这大胆的发言吓住了,“莫要胡言乱语,小心隔墙有耳啊!”
杨萝勾唇笑,“那你考不考?”
纪昶音真是服了她了,只能无奈点头道:“我考便是了。”
杨萝道:“这才像话,话说回来,我有事要问你。”
纪昶音道:“什么?”
“你前段时日托人给我送东西,那个人是谁?”
纪昶音闻言眉头紧锁,“何时的事?若说给你送东西,我从来不曾假手于人,都是自己去李家见你。”
“有人借我的名义见了你吗?”
纪昶音只是涉世未深,并不是傻子,一听到杨萝的话,脑子一瞬间就活络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