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遐州不由得打量了一眼这位猛士,十分怀疑她闺女貌美的含金量。
开了头,一群人争先恐后,就差上手将楚凤歌捉回家去了。
……苏遐州一直觉得榜下捉婿什么的,已经够恐怖的了,却没想到百姓们的热情更难招架。
楚凤歌被夹在中间,见他来了,可怜巴巴地遥望着他,任由那些人将他扯来扯去。
全身上下都传递出一种“我很无助、我很弱小、谁快来救救我”的讯息。
这些人未免也太过分了!
苏遐州皱着眉拨开人群挤进去,一把拉住楚凤歌的袖子,用平生最大的嗓门道:“楚王殿下!您累了么!臣带您去稍作歇息可好!”
听得他这一嗓子,那群大姨大爷顿时不敢拉扯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弱弱道:“您……是楚王殿下?”
楚凤歌彬彬有礼,笑吟吟地颔首。
热火朝天的相亲大会瞬间跌倒冰点,方才还热情洋溢的群众做鹌鹑状,默契地从中让开了一条路。
苏遐州松了口气,拽着楚凤歌逃也似的离开了包围圈,找了个僻静阴凉地坐着歇息。
大太阳底下搬搬抗抗半晌,楚凤歌额上出了一层汗,顺着脸颊流下来,汇聚在下巴尖上儿上,晶莹剔透的一滴。
注意到苏遐州在盯着他的汗珠子看,楚凤歌无辜道:“我手帕丢了……”
没奈何,苏遐州掏出自己那方帕子递过去道:“用我的?”
楚凤歌欢快地接过来,爱惜地在额头和颊畔蘸了蘸,就自顾自、毫不见外地迭迭,塞进自己袖子里了。
“……”苏遐州皱了皱眉,道:“六郎坐着,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说完,不等楚凤歌撒娇挽留,抬脚就离了这片阴凉地。
在太阳底下漫无目的地走着,苏遐州自己也不晓得他究竟还能干些什么。
帮忙只是个托词,实际上,是他有些心神不宁——方才在楚凤歌抬袖塞手帕时,他眼尖瞥见了里头一闪而过的红痕。
又和那个梦不谋而合,可偏偏,他就是没勇气问问楚凤歌,那红色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只好自己憋着气,出来一通乱走。
正神思不属,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苏遐州回头,就见方才围着楚凤歌的那群大爷大姨又围到他身边来了。
其中一个热情道:“郎君是楚王殿下身边得用的官人吧?”
苏遐州后退了一步,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那些热情淳朴的老百姓也不管他回不回答,集体往前一步,将他团团围住,七嘴八舌道:“小郎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一看就是安享富贵的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