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撑住就有鬼了!
苏遐州难得强硬道:“就算你还能撑,这马也跑不动了,你听话,下来。”
的确,那马虽是良驹,马不停蹄狂奔了一天,也已累得口吐白沫,一阵一阵喘着粗气,不肯动了。
楚凤歌扶着苏遐州的肩膀,几乎是从马上滚下来,却还是道:“那就换匹马,我们快走!”
“……”苏遐州连一拳给这孩子打晕省事的心都有了!
他怒道:“楚凤歌!你不要命了?!”
楚凤歌抿着唇不说话,也不肯迈步,显然是跟他犟上了。
苏遐州只得道:“六郎,你别操心了,我自有打算。”
楚凤歌看着他,不说话,脸上明晃晃四个大字:我不相信!
苏遐州清楚跟他来硬的不行,放软了口气道:“六郎,你信不信我?信我的话就跟我进去,成么?”
楚凤歌僵在原地片刻,不甘心道:“先生,你这是舞弊!”
苏遐州才不管他说什么,架着他抬脚就往驿站走。
到了门口,早有驿卒迎出来,见楚凤歌背后的长箭,脸色一变。
苏遐州料想鲁王造反的消息传不了这么快,就算是他属地之内也未必知道。
便一亮腰牌,颐指气使道:“楚王殿下在此,还不去取金疮药来!”
人就是这么奇怪,若是苏遐州谦卑有礼,那驿卒大约还有几分犹豫,可他越是这么拿鼻孔看人,那驿卒越是恭顺起来,不疑有他,一溜烟地去了。
楚凤歌压在他身上,低声笑道:“先生跟我学坏了。”
苏遐州不跟病号计较,拖着他,在一楼找了间空房间,扶着他进去坐下,伸手就要解楚凤歌的衣裳。
谁知对方一把抓住自己的衣领,好似一个面对登徒子的良家,羞道:“先生!你干什么?”
苏遐州一阵无语,道:“给你拔箭上药啊!莫非六郎还能自己反手拔箭不成?”
楚凤歌忸怩道:“那你转过去!”
“……”苏遐州转过身,默默向天翻了一个白眼。
却想起来自己尾椎受伤,对楚凤歌百般抗拒时,他逆来顺受、非要给自己上药的情景,又觉得自己当初实在是有点过分。
但在听到他说“好了”,冷不防转身看到楚凤歌肩上那个狰狞的血洞时,苏遐州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了。
楚凤歌本是背对他坐着,听他不说话,忐忑不安地偏过头来,问道:“怎么了……吓到你了?是不是很丑?”
“……”苏遐州道:“我出去一下。”
他闷头冲了出去,有些失控的站在驿站中央,大声道:“金疮药呢?!怎么还不来?!”
那驿卒被他一催,慌脚鸡似的从二楼冲下来,手里拿着药膏还有药棉纱布,道:“都在这了!大人别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