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遐州终于从书里抬起头,激动道:“用土狗!对!就是用土狗!!!”
楚凤歌眼前浮现出来的,是今日跟着大娘们去送饭的大黄狗,一时窘窘。
苏遐州看两人都是一脸的“你看书看傻了罢?”的表情,才笑眯眯地解释道:“此土狗非彼土狗。”
他道:“所谓土狗,便是用麻布袋装满了土,一袋一袋丢在水中垒起来,面水的一边高,背水的一边低,能拦住上游飘下来的东西,却又不会阻挡水流。”
“因为形貌酷似蹲在地上的犬,故名土狗。”
他总结道:“也可以直接理解成一道土制的拦水坝。”
直接夯土筑坝不但非常耗时,而且极易被水冲垮,功亏一篑,但是土狗则不同,方便快捷,在没有比这更适合作为一时之用的了!
因此他话音才落,楚凤歌就已经迫不及待道:“好办法!!!”
沈醉一向寡言少语,眸子却也慢慢亮了,不发一语,转头就走。看样子是急着安排人手筑造土狗去了。
苏遐州对着昏暗的烛光看了一晚上书,这会儿只觉得眼睛都要瞎了,更兼腰酸背疼。
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低低地呻吟了一声,疾走两步,迫不及待地扑倒在床榻上。
楚凤歌在跟在他身后,很乖地道:“先生累了吧?我给先生按一按怎么样?”
他一边说,还一边活动了活动手指,架势拉得很足。
苏遐州连忙道:“不敢劳烦六郎。”
楚凤歌不由分说,将他捞起来坐好,手指就按上了他的脖颈,道:“先生也是为了帮我,这么客气干什么?”
一边说,一边发力一按,苏遐州就是“嘶——”的一声!
楚凤歌这手劲儿,苏遐州真怕他直接把自家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赶忙道:“轻点!轻点!不行不行……受不住!”
楚凤歌显然没有伺候人的经验,赶忙放轻了力道,又按了两下,问:“这样呢?”
好多了,就是有点不够劲。
苏遐州也不跟他客气了,半眯着眸子哼哼道:“嗯,嗯……就是那,再用点劲……”
楚凤歌不愧是十五岁经史策论一骑绝尘的天才,学什么都快,没两下就掌握了按摩的精髓,力道适中,颇具节奏。
苏遐州舒服地叹了口气,道:“嗯……六郎果然绝顶聪明……好舒服……”
他这边还没享受完呢,身后的楚凤歌却忽然停手了。
不但停手,还弓着腰十分尴尬地从床上退下来,迎着苏遐州疑惑的目光,尴尬道:“我,我要如厕!”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苏遐州左右歪了歪脖子,自言自语道:“孩子长大了,怎么变得恁的莫名其妙?”
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将被褥铺好了,等楚凤歌终于解决完回来,他已经歪在被子上,会了周公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