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校面露诧异。
“用我们班也行,只要不用我跟着,换别的老师。”随越明白这不仅有点强人所难,还不合规矩,毕竟她是班主任,理应跟上跟下。
可假如学校非要用她的一年级,她没有其他法子了。
只要摄影师是顾泽,她就不应该参与。
随越猜测,顾泽大概也不清楚学校选择了她的班,还务必要她全程在场,否则他能答应?
他昨天可是站在房子里,远远瞅上她一眼便不带思考地扯上了窗帘。
如此厌恶膈应,哪里还会愿意同她共事。
“为什么?”努校脸上的疑惑层层累加,“先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
随越局促地摸两下耳垂,纠结着怎样解释更好。
“你和顾泽应该是熟悉的啊,是一直在来往的朋友,多方便一起工作。”努校一万个费解。
随越:“我和他是认识,但不熟……”
话到一半,她不由停顿,觉得这样说八成左右不了校长的决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口咬定:“我们现在关系很差,绝对不可能一起工作。”
努校震惊:“是你对他有什么意见?还是他对你?”
随越险些脱口而出“都有”,可话到嘴边,还是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我的原因,我不想和他一起。”
刚说到这里,后方门板忽地被人扣动。
有力的,干脆快速的两声。
努校偏转脑袋望出去,愁云惨淡的眼瞳刷地焕发亮色,忙不迭站起身:“是顾泽啊。”
随越后背一凉,僵硬地转过头,果真见到了一身疏离黑色的顾泽。
他面目漠然,性感的薄唇浅浅抿起,目不斜视,大步迈进了屋。
随越下意识屏住呼吸,攥紧双手,不清楚他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见她和校长的对话,又听见了多少。
努校多半对他欣赏至极,口吻热情亲近:“我们正好在聊你帮忙拍宣传片的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顾泽止步在距离随越一米左右的位置,衣衫上余留的清冽草木香嚣张弥漫,恰如其分地波及她。
“嗯,听见了。”顾泽淡声回。
剎那间,随越像是被这一声拽入万丈冰窟,由内而外,彻骨的凉。
努校同样有惊:“都听见了?”
顾泽眼尾瞥了下一旁的女人:“都听见了。”
分明是所差无几,冷淡若水的音色,较近地刺透随越耳膜,却似惊雷滚滚。
一字字地敲得她惶恐失色,方寸大乱。
随越的角色顷刻间从为人师表变成一个犯了错的学生,胆怯地躲躲闪闪,不敢乱抛视线。
努校问道:“那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