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越错愕地望向他,忽而又觉得没什么诧异。
秦芳雅音量不低,约莫传进了他耳朵。
随越点点脑袋,不太好意思。
顾泽没说什么,但抱着几个快递,把她送回房间,准备离开时,他提出:“明天下班我来接你。”
“干什么?”随越惊讶,警戒值无意识地拉满。
顾泽比她高大一倍的身躯笔直挺立,沉沉直视她,语气冷硬,绝无商量的可能性:“去我那儿。”
善人
后面一天去教学楼打卡上班,随越心生惴惴,胸腔震动忽高忽低,半晌集中不了精力。
脱掉羽绒外套,坐在暖气充足的办公室改作业,她间歇抬起脑袋,活动发僵的脖颈,视线越过窗户放去远处时,都会蔓延紧张。
唯恐不经意的一眼就和谁对上了眸光。
顾泽昨天可是说过今天下班后会来接她。
他素来嚣张随性,谁知道他会不会守时,等到下班才进学校。
随越每每望出去,没有入眼熟悉的身影,兀自松一口气的同时,隐蔽角落又有别的情绪瘙痒难耐,争先恐后地张扬枝丫。
似是落寞。
亦或是失望。
就这样一次次地不定时往外面瞧时,让她瞧见了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
教学楼联通校门的坑坑洼洼的道路上,努校率领几个校领导,团团簇拥三四位陌生男人。
他们绝大多数不惧严寒,西服笔挺,衣着正式。
只有一个很不正经。
他鼻梁上架有墨镜,穿得花里胡哨,稀奇古怪,银白灰的头发更是夸张吸睛。
而这位像是才从染色池里爬出来,浑身上下的颜色加起来比彩虹更丰富的男人估计是中心人物,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无不以他为首,就连努校也是凑去他身侧,亲自引路。
同办公室的老师加依娜瞅见,激动地起身跑过来,找房间里唯一可以八卦的对象:“努校去校门口迎接的唉,大善人吧?”
自打顾泽拍摄剪辑,并且用个人账号发布的学校宣传片走火网络以来,学校确实接到过不少或机构或个人的咨询电话,四面八方,大大小小的善意纷至沓来,也有人来实地参观过学校。
但眼前这种阵仗,随越还是头一回见。
她由不得多看了几眼。
怎料当她眼睁睁看着他们慢慢走近,接近教学楼,视线猝不及防地和那个色彩斑斓的男人隔空相遇。
对方似是有了了不得的重大发现,立刻摘掉墨镜,快速奔向他们办公室的窗户,趴在外面盯着随越瞧了又瞧,全然不顾身后的校长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