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将温度适中的玻璃杯放到她手边:“没有。”
随越接过玻璃杯抱着,一点也不相信。
顾泽淡声道:“阿姨是想为难你男朋友,我和她说我还不是。”
随越有小小的讶异,赧然地低下头,抿了一口水。
“我在学校外面找到她的,她一开始不肯坐我的车,我就说正好,我回去找你了,她就坐了。”顾泽三两句解释道。
随越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应该有点滑稽。
毕竟秦女士眼高于顶,生来要强,能让她吃瘪,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人可不多。
但随越完全笑不出来,情绪低去了谷底。
夜已至深,天地沉静,顾泽并不急于离开,给她烧了洗脸泡脚的热水,盯着她完成洗漱,送去床上。
躺上自己一手布置起来的舒适床铺,随越破天荒地退化了沾床就睡的能力,无论如何睡不着。
准确来说,是她不敢闭眼,不敢入睡。
总怕秦芳雅会半夜再来,不管不顾地闹上第二场。
随越睁大水汪汪的双眼,一瞬不瞬凝视顾泽。
她小脸凄凄,双唇轻轻在动,欲言又止。
顾泽给随越盖好被子,默默定在床头,与她那双永远清透无辜,永远叫人无法抗拒的眼瞳对望几秒。
他忽而掉头,直接去卫生间洗漱,出来后扯起毛衣领口脱去旁边,健硕的身上只剩一套贴身穿着的秋衣。
他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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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越纹丝不动,眼睁睁看着顾泽躺来身侧,迷蒙地眨了眨眼。
没有要出言阻止的意思。
顾泽长臂一伸,关了床头灯。
唯一光源熄灭,室内顷刻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顾泽熟稔地在暗色里挪动几分,展臂把她拥入怀中。
随越双臂蜷在身前,与他正面相对,隔开两层单薄衣料感受到他迫人的体温,禁不住僵了四肢。
顾泽一手圈住她,一手安抚性地揉揉她后脑勺,轻声说:“我感冒好得差不多了,也吃了药,不会传染你。”
随越才不担心这个,拘谨的躯干没有丝毫放松软化的趋势。
直至不知道过去多久,久到随越确定顾泽除了用力地搂抱自己,没有别的举动,浮动不定的心绪才逐渐回归平静。
她抵在他身前的手臂慢慢往下放,嗅闻到他身上清冽舒适的雨后草木香,听见他不算均匀平稳的呼吸,低低唤了声:“顾泽?”
“嗯,在。”不出所料,顾泽也没有睡着。
随越缓慢地张开臂膀,回抱住他,脑袋缩下去埋进他胸膛,闷闷地说:“我爸妈离婚挺多年了,他们的关系很不好,现在打电话都还是每次必吵架,我一直跟着妈妈,但妈妈总认为我更亲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