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难道甘心将世子之位拱手让人么?”胡禄黑漆漆的小眼睛盯着蓝若深。
他可是带着重要任务来的,临走前老爷、大爷、二爷都在。
还是半月前———北省胡府
偌大的议事厅内,胡安石坐在太师椅上,捋着花白的胡须,看着书信,神色凝重不愉。
“爹,老三的话可信吗?蓝侯对咱们还过得去……”胡青云犹犹豫豫出声。
“老爷,大爷,二爷,我们三爷句句属实,大公子是个好的,与咱们三爷琴瑟和鸣,那张氏却屡屡欺负人,还在侯爷面前屡进谗言,她的亲女,蓝家二小姐,就是圣上的宠妃,也在圣上面前挑拨,咱们胡氏才备受冷遇的!”西顺跪在地上告状。
他略心虚,都是自家爷教他说的,他也不知行不行。
胡安石枯树皮般的面容上带着深刻的遗痛,捏着信纸的手颤抖:“我幼弟云蛟在战场上带着那么多胡氏儿郎死的不明不白,我们胡氏本该要出一位勇义镇国大将军的!最后却便宜了李家!李副将踩着云蛟的尸骨上位,蓝侯这么久才进言,施舍样的给了咱们一个总兵!焉知背后没有小人挑唆!”
胡青云犹豫畏惧的脸上也显出不满和屈辱:“张氏出身卑贱,居然敢在胡氏头上动土!”
二爷胡青园轻蔑道:“父亲,大哥,三弟不是草包,那一手字,父亲您都比不上,自然是什么有利于他说什么。”
那小子藏了一身的本事,把侯府大公子都收服了。
胡安石定了定心:“说的不错,但老三也是逼不得已,你们看看大公子额外送来了什么。”
西顺掀开架子上的绸布,露出了一架摆件儿,乃是墨玉巧雕成的藏云黑龙,饶是藏在乌云里,依旧气势磅礴,吞火吐珠,不改真龙本色。
胡青园笑容收敛,眼里闪烁着兴奋与野心:“父亲,大公子与咱们处境一般无二,老三也是个精的,不如合作?”
胡青云也蠢蠢欲动:“要是大公子做了侯爷,老三是他夫婿,咱们胡家定能获益终身,青云直上呐,父亲!”
胡安石沉思片刻,道:“不急,待为父派人过去,探探大公子和老三,胡禄你去一趟,多备些东西,我亲书一封,再去账上领三千两银票。”
胡青云吝啬,顿觉肉疼:“爹,这也太多了,咱们胡府一年用度才一万两。”
胡安石黑着脸刚要训斥长子眼皮子浅,次子胡青园无奈打断:“大哥,大公子送来的那座墨翠黑龙摆件少则三千两,多则七千两,还不算其他的礼物,我们总得礼尚往来。”
胡青云尴尬缩了脑袋:“儿子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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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时,胡禄偷偷观察蓝若深,暗暗期望这位大公子是个有野心的主儿。
面对试探,蓝若深处之泰然,字字清晰:“转告胡老大人,我与他同心同德。”
胡禄咧嘴笑,眉飞色舞:“有大公子这句话,我们胡氏可以安心了,小的一定转达到位!”
胡蕴川收好银票,清了清嗓子:“有件事要拜托胡老爷。”
胡禄拱手:“三爷与老爷是亲生父子,哪儿来的拜托二字?您尽管吩咐小的。”
胡蕴川忍不住翻白眼:“行了,别拍马屁了。我想盘几个铺子做点营生,挂在蓝府里头不方便,想把这些营生归在胡家赠与我的‘入赘礼’也就是陪嫁上头,不需要你们额外添钱,我盈亏自负,你们帮我担个名儿就行,要是大赚了,我给胡府一成红利。”
胡禄晓得轻重。
蓝大公子在平阳侯府并不受宠,日子过得不自在,三爷进府后才开始改善,行走间需要银钱,看那蓝大公子手头也是个散漫的,没个赚钱的营生可不行。
“小的一定及时通报给老爷。”胡禄忙应下来。
胡蕴川强调:“不是通报,是务必答应,我和大公子不会亏待你。”
蓝若深抓了把碎金子,雪藕接了,转给胡禄。
看着掌心金灿灿、黄莹莹的锞子,胡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竟然是二三十颗金瓜子!还是皇家御用!
“太贵重了,小的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