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也没犯错……
只是两天没联系,只是因为一些他自己控制不了的因素,不了了之。
从小到大,从始至终,他做事做人总是三思而行,想明白开端,过程结局才去做,他不会走而挺险,他也不会将一切抛之脑后,将周遭所有的变动思索完,才敢走出去,至于错什么,他自以为很少犯错。
这一刻,徐振忽然明白他去其实从来没和自己这难堪的人生和解,只是他在难过和失去中变得麻木不仁了,在那种悲伤里捡一点是一点地活着,这样也可以,那样也行,随时握住又随时放手。
人说这是境界,是风来风去人自如。
其实是根本什么都握不住。
风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风,风一走,世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只是他看了一场飓风,然后至若惘然地活着。
他没法和人说风的去向,也没人同他一起经历过风,没人能感受他的感受。
固执
路遇喝得醍醐灌顶,盯着手机半天转头看捏着嗓子发声的人,终于忍不住骂出口:“你他爹有病吗?”
“嚯,我这是在帮你。”男人慢悠悠晃着手里的红酒,包间灯光流水地在墙壁上穿梭:“你看你,一句话没说被拉黑两天,不让他有点危机感,他怎么会珍惜你?”
路遇略动摇问:“真的吗?可是我和他挺好的,只是这两天,他可能在忙。”
“忙什么能忙两天?还拉黑?”
路遇眼色沉下,在灯光的幢影下拨了回去,一边驳斥:“他肯定是有事,他什么人我很清楚。”
“得。”宁晟转着拇指上在灯下刺眼的指环道:“那看看喽,看看是他忙什么才能把你这个男朋友给忘了,看看他忙什么才把你拉黑了。”
“你不懂……”路遇边等边说:“他和你在娱乐圈厮混那些可不一样……”
很可惜,对面没接,一通呼叫结束,路遇不死心又拨了两遍,对面依旧没接。
路遇唇抖了下,脸色越来越差。
“哪里不一样?”宁晟似笑非笑看他,又自嘲道:“不一样不接电话玩消失吗?”
“总之,就是不一样。”路遇固执说,他觉得这包间里乍然闷得慌,捞起外套起身,“我还是有事先回去了。”
“哎,你喝得脸红脖子粗的,能回去吗?”
路遇套上衣服笃定道:“能。”
看着路遇的背影,宁晟抿口酒摇摇头。
*
徐振在脑子里反反复复扒,挑挑拣拣自己有的信息,等这些有用的消息挑完了,他觉得自己确实疯了,却也足够大胆,足够和人生达到和解。
手机震个不停,他没接,却强忍着痛下楼,那种饥肠辘辘感觉还没完全消退,下楼到大门距离不算长,却跑得他想干呕,五脏六腑都被挤压着。
出租车的灯向远处延伸,在静谧浓厚的黑夜里无比惹眼。徐振的四肢百骸是沸腾的,那些浓重五味陈杂的情绪一点点调和,不断鲜明,他觉得他从未如此清醒,又从未如此混沌过。
两个小时后,付完钱下车,他依旧未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