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听你的。”
厨房里对话无比温馨,像是那个疼痛的热夏的夜,徐振站在背着光站在他面前,没几秒走到他面前关切问他,不过现在是徐振背着他站着,抱着另一个人,更关切得和那人说着什么。
袁林还是有心思想过来帮个忙,他实在按捺不住自己跳动的心,他想着只过来看几眼,他只是看看,可以做到什么都不说,看一眼就走,可脚一下被灌铅了,双脚几乎要在着一村之地打下地基让他永远动不了,他脑子里的血发凉倒流,也短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木讷站了很久。
视线里路遇舔舔唇忽然转身看着徐振,低声说了什么。
紧接着徐振勾着路遇的脖子吻了上去。
袁林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了,转身往卧室走,他身子忍不住颤抖,呼吸变得沉闷发痛,在袁琴纳闷的的几声询问声中关上门,瘫靠着门板痛苦捂住脸。
他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准备,原以为自己一切都能接受,他认为自己可以做到不动声色,置身度外,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他依旧被打得措手不及,落魄逃出不属于他的领地。
徐振松开路遇擦了下嘴舌头被路遇吮得发麻。
徐振在国外那段时间就发现了,袁林对他有意思。他这么聪明的人,再木讷也察觉得到不对劲了,何况袁林这个人实诚、单纯,什么心里都写在脸上,什么人会每天着急等着你的消息,什么人会见不到你时候会说想你,那些话早就越过了朋友的界限。
他也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他主动去抱路遇再到和路遇从未如此坦荡得接吻都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他当然知道无声戳破这张纸是什么结果,袁林绝对不会再心安理得在这里,他也没法坐到混淆感情再维持表面关系。
倘若在工作上,徐振能把这些杂乱的关系包得天衣无缝,可涉及情感之后他就装不下去,尤其是这中似乎沾染了亲情的,在这方面,他就是一个严重受情感控制的人。
“哥哥,你是真想吻我,还是做做……”路遇垂眼盯着手指,他手打在徐振的肩上,食指一翘落在又翘起,轻轻点着,他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没忍心问下去。
是真想吗?
可又是哪种真想?
徐振没回答,他也回答不上来,反问路遇:“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并不严谨,毕竟还没实际在一起,哪来的一直。
可徐振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动摇了,他其实权衡了很久,从在国外出差那会,从察觉到袁林心思开始,他就知道,袁林和路遇之间他必须要放弃一个,没人会听所谓的和对自己有意思的人有纯粹的关系,都是放屁,都是搪塞。
徐振做不到横冲直撞的冲动,他会反复权衡,结果是他和袁林在一起可能会更好些,袁琴了解他,袁林了解他,他们从某些片面的角度来说也算知根知底,可路遇呢,没有。
所以他的优选是袁林。
可是呢,这一切都做好了,他看到路遇眼睛,路遇委屈的神情,他心会狂跳不止,他看不了路遇失望的眼神,看不过这人的难过,委屈,他就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陷进了,没有警钟,没有预兆,没人叫醒他,没人为他操持路怎么走,就这么陷进去了,一点点麻木一点点沉沦。
他蠢到现在才问路遇会不会和他在一起一辈子,这些问题问得太晚了,他先亲手断了后路,以后如果他和路遇因为哪场误会,哪场不体面的龃龉不了了之,他又要去哪?他又要浑浑噩噩过多少年,他的路到底何去何从,没有人为他想办法,他只有他自己。
路遇呼吸都在颤抖,他下意识去抓徐振的手:“哥哥……会的……”
徐振不了解他的喜欢的程度,会揣测会难安,这不是徐振的问题,徐振也不会有错,是他自己要的挑战自己设下的局。
路遇轻轻吻着徐振的指尖。
窗子的光坦坦荡荡投照进来,地面影子相贴交汇。
“这算是变相答应我吗?”路遇问。
徐振思索两秒:“不算。”
为什么呢,他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很乱,像是老巷子口错综杂乱的电线,每一根都有来路,每一根都有去处,每一根都有它的使命,每一根都有作用,只是他们目前看不出,他们需要时间慢慢找,慢慢对上号,到底从哪里通向哪。
下午饭吃得桌上的人各怀心思,收拾完桌子徐振和袁琴袁林告别去了路遇那,依旧是那幢别墅。
从二楼可以看到外面宽阔的风景,偌大的客厅空旷旷的,徐振却觉得心被塞满了,他在窗前发了会呆。
手机收到了袁林的消息。
桂花酒:振哥,我妈想回老家了
桂花酒:我得跟着她回去了
如今依旧点到为止,徐振的心短暂空了片刻,抬手打字。
路遇从后面抱住他,脸在他肩上蹭了蹭,舒服类似困倦地“哼”一声。
手里空了什么人会下意识再去找找什么是能握住的,徐振灭掉手机转头又问路遇:“路遇,你真得会和我一直一直在一起吗?”
“怎么不会呢。”路遇懒洋洋抬眼,提一口气又缓缓降下来,“哥哥,你明天和我回一趟家好不好?带你回去见一下我爸妈好不好?”
“明天?”徐振呼吸一滞,“回家?”
朋友
徐振尚且没想过要见路遇的父母,最起码也不是他们现在该考虑的事情,而路遇想的无非是牵动一种制约,有家人的担保,他会和徐振走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