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选择沉默,沉默了29年。
2024年再次发生类似的案子,他被直接调来专案组。
当我第一次在刑侦支队遇到他的时候,他很震惊。
特别是在我说出自首的玩笑话时,他心里五味杂陈。
可他还是没挑明,他只希望2024年的这些案子与我没有关系。
他不想亲手抓我,亲眼看到我被审判,然后被执行死刑。
“从1995年至今的所有案子都受到了高度重视,已经捅破天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石辛看着我,瞳孔都在颤动。
他很激动,也很为难。
我知道捅破天是什么意思,这就是官方成立专案组的原因。
专案组成员除了当年调查那些案子主要警员外,还有各处抽调来的精英。
上面下了死命令,让他们限期破案。
我说:“老石,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但我真的不知道。”
“你是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你为什么杀人?”
“我不知道那些图案有什么意义,我也在调查。”
我没有正面回答石辛的问题,因为我如果直接回答,就等于认罪。
语言是一门艺术,博弈的艺术。
我不喜欢人情世故,但纯粹逻辑上的语言博弈是我擅长的领域。
我又说:“王勇当时感染的是一种类似狂犬病的致命病毒。”
“我知道,当时上面派了专家来,说那是一种变异病毒,好在是不会直接传染。”
石辛又说我的演技很好。
因为吃饭那天,我说不记得被王勇刺伤的事情,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装的。
我真不是演的,但不能解释,我也不想解释。
我又说:“阮艳艳不是王勇杀的,而是一个叫阎老幺的镭射厅老板干的。”
石辛满脸震惊。
我没有说实际情况,但我将1995年阎老幺的情况告诉给他。
我认为在冰城犯下那系列案子的人就是阎老幺。
现在石辛应该想办法调查欧雪生死前的社会关系,说不定欧雪生与阎老幺认识。
石辛问:“你是说,那些图案也是阎老幺画的?”
我点头。
“你怎么知道?你亲眼看到的。”
当然是我亲眼看到的,可我没办法说出来。
如果把我换做是石辛,我打死都不会相信,所以,我选择沉默。
石辛打开门下车抽烟,他知道我不喜欢有人在车上抽烟。
我们俩靠着车头中间,看着车头灯照亮的前方。
灯光能照亮的距离有限,无法彻底穿透黑暗。
我们都无法看清黑暗的尽头有什么。
就这样看了很久,石辛终于开口。
“豪哥,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冰城发生的案子是不是你做的?”
我知道石辛其实并不是在怀疑我,他只是想卸下负担,全身心投入案件侦破中。
我摇头,我只能摇头,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万一小先生又将我的意识塞进某个人体内,回到几个月前完成任务。
那样的话,说不定冰城的案子就真的与我有关。
虽然我摇头就是表示不知道,但在石辛眼里就是否认。
摇头代表很多意思,但石辛只想确定与我无关。
我是不是与案件有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相信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