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纷纷扰扰吵得他头疼,众人妄迫他凄惨落寞,于是他不得不伪装自己,在世人的唾沫中躲闪。
他将往事尽断,再不谈当年,杯酒敬月,且将荒芜作春天。
有人把迟岁与枯木死灰相比,说他是一潭死水,他只是默不作声,不否认也不承认。
孤独的灵魂依旧盘亘在那里,不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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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俐最近看迟岁哪哪都不爽。
迟岁上课喝口水,她就觉得他不尊重老师。迟岁下课睡会觉,她就猜测他一定又熬夜打游戏了。
虽说江肆年也爱惹事,经常有打架的传闻,但人家好歹是年级第一的尖子生。
不像迟岁,干啥啥不行,惹事第一名,老师的眼中钉,肉中刺。
本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周俐决定和他好好谈谈。
至少不要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
周俐把迟岁叫到办公室,跟他进行了一场深刻的谈话:“迟岁,我发现你上课总是不带课本,你书呢?”
“卖了。”
课本也能卖?
“……你就这么缺钱吗?”
迟岁理直气壮地“嗯”了声:“很缺。”
周俐气笑了:“要不要我给你申请个贫困生补助金啊,嗯?”
“不用,我喜欢自强不息。”
好一个自强不息。
周俐自我安慰:没关系,每个班都会有几个“老鼠屎”一样的人物,不用跟他们较真。
此刻,“老鼠屎”将视线投向走廊:“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怎么跟老师说话呢!”周俐顿了顿,说,“你爸妈什么时候有空,让他们过来一趟,我有些事要跟他们说。”
“我没爸妈。”迟岁好笑地勾勾唇,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语气不冷不热,仿佛与他无关。
周俐身形一震,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她不敢想象怎么会有人用如此平淡的口吻说出这么残酷的话。
“你胡说什么?!”周俐彻底怒了,“这种话也能随便说吗?我上次去家访看见的不是你爸吗?”
高一时,周俐作为语文老师带过迟岁。
她大概永远也忘不了那次家访。
那天,迟岁刚和迟意鸣打完一架,海啸席卷乌云,暴雨彻夜哀鸣。
两人浑身是血地开门,把周俐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报警。
两人这样的状态,周俐也无法进行家访,只好原路折回。
后来,经了解才得知,迟岁和迟意鸣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用恶劣来形容。而迟岁的母亲也早就改嫁了,家里只有他和他父亲。
周俐不懂,究竟是风雨才能造就这样一个坚韧的灵魂。
一个不允许活得糟糕透顶的世界是有错的。
他也曾眺望远方,做一场荒谬的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