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打东边出来了……”
迟岁无语:“是西边。”
“……哎呀,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喻澄志故作无谓地甩了甩头发,“学习有什么意思,来打游戏。”
“不打。”迟岁意志坚定。
见迟岁不干,喻澄志只好一个人单排。没有人带,他很快便被对面虐得哭爹喊娘。
迟岁嫌吵,撇了撇嘴,戴上新买的无线耳机。
在微醺的夜晚,城市从来都闭不上眼睛,却在那时也默了喧嚣。
从前,他羡慕熙熙攘攘,三三两两;现在,他只喜欢举杯邀月,对影成双。
高楼坍塌,真相变味,而他只想逃离鲜红的混乱与嘈杂。携风伴水乘一世轻狂,从此万物疯长都与他无关。
就在这时,一道令迟岁头疼的声音响起——
“江肆年。”
左姜南一溜烟跑了进来,全然不顾班长的阻拦:“这是我们班。”
“我就进来问个题目,马上就走。”左姜南说。
人都进来了,班长也不好把他赶出去,只是提醒他快点。
迟岁则一脸漠然地注视着他。
瞧瞧,又来找老相好问题了。
左姜南一眼就看见了趴在迟岁桌上打游戏的喻澄志,语气略带质疑:“你们班晚自习可以玩手机?”
江肆年帮喻澄志说话:“老师不在,偶尔放松一下。”
闻言,左姜南一阵唏嘘:“你们班没人管吗?”
迟岁受不了,烦躁地扯掉耳机,一双手“啪”地拍在桌子上,紧接着站起身。
左姜南吓得一颤,胳膊不自觉地护住脸:“你干什么?”
“你们不是要讲题吗?我给你们让位子。”迟岁顿了顿,“你们不出去,我出去。”
撂下这么一句狠话,迟岁在江肆年的喊声中头也不回地离开。
-
迟岁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近来,他的脾气越来越大,心情阴晴不定,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总不可能是更年期到了吧。
想法越来越荒谬,烟灰抖落一地,灵魂也随之飘向窗外。
一根烟燃尽,他把烟头丢到地上,用板鞋碾灭。
他只身混迹在天地间,收藏那不绝如缕的孤独。身后没有灯光,身前白雾茫茫,回首不见来路,低头不知归处。
长大应该是变成熟,而非精神的早衰和个性的消亡。
所以他一直在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时刻提醒自己保持冷静。
可是温和久了,稍有脾气就成了恶人。
那他宁愿做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同桌!”突如其来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
迟岁闻声回头,看见走廊那头跑得气喘吁吁的江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