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瞬间,迟岁注视的不是那片安静的湖泊,而是年少时令人无法抗拒的命运。
风声汹涌,他绕过枯萎的山。世俗的火烧到天边仍然灼灼不尽,同时淹没了他。
往回看,江肆年所在的帐篷立在数十个帐篷之间。
视线中,江肆年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一动不动,留给迟岁一个俊丽的侧脸。
迟岁不贪心,也不期待别人的救赎,只是希望能借着缝隙的光芒,偷觑江肆年的面庞。
看着荡漾着涟漪的碎星湖,迟岁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可惜的是,我从未见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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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参观景点的同学和老师陆续回到营地野餐。
李子诺铺了一块桌布,在上面放了许多零食,人们顿时一拥而上。
每到这时,班里总会出现几个“整活”人士——
只见江肆年组装好露营专用烧烤架,将包里的食材全倒了出来,拧开生火按钮,准备制作烤串。
烤好后,喻澄志冲在前线,争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迟岁在远处看着,馋得不行。
上午闹这么一出,他现在也没脸再回去要东西吃。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江肆年口中念念有词,给烧烤明码标价,“羊肉串、牛肉串通通十块钱三串!”
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商机。
有时候,迟岁觉得江肆年很适合做一个商人,靠着他精明的头脑,也能稳赚不赔。
“同桌,来一根?”江肆年使劲把羊肉串往迟岁嘴里塞。
“谢了。”迟岁礼貌地问,“多少钱?”
江肆年舔了舔唇:“你的话不要钱。”
还有这种好事?
迟岁趁机占便宜:“那我全要了。”
“行。”
在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中,迟岁悠哉悠哉地拿走了烧烤架上所有的烤串。
——没花一分钱。
这就是同桌的福利么?
迟岁找了块石头坐着。就在他吃得津津有味时,江肆年忽然凑过来,弯下腰,附在他的耳边轻语:
“迟岁,你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
墨守成规的肢体贯彻到底地进行着,演绎着不同的暧昧。
江肆年继续激将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迟岁不言。
他怯懦的来源就是那个耀眼的太阳。
它实在太过耀眼,光线缝进枯瘦的砖瓦与街道,同时也刺伤了他。
“别说了。”迟岁冷冷道,“我试探过我妈了,你知道她怎么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