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识后便常常约到海边玩耍,而那几个旁亲的孩子则是被他狠狠告了状,被打的月余都下不来床。
祁瑜从来不嫌弃他是个瘸子,甚至还给他取了呢称唤他皎皎。
因为起初救他时,自己披散着头发,双腿被捆着且淹没在海水之中,乍一看还以为是传说中的鲛人。再加上因为腿瘸,祁瑜甚至于为他编了个故事,说他定是鲛人转世所以今生的腿还没有发育完好。
虽然知道是在安慰自己,但傅时安觉得太过离奇,玩笑着表示自己绝对不接受这种解释。奈何祁瑜来了脾气一定要叫自己小鲛,他当然不同意,几近抗议,最终变为了读音相同的皎皎。甚至于被小姨听到后也学了去,让他好是郁闷了一段时间。
那真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有祁瑜护着自己,连外祖父都对他多注意了几分,在外又有小姨的爱护,他那时由以前的怯懦都变得骄纵起来。
可惜天不随人愿……
好在当年海清一案被宋非翻案,终于还了他们一家的清白,罪魁祸首的左相也被斩首示众,大快人心。
也正是因为此,他对宋非其实很有好感。
不过这《野史》说的也太扯了,竟然说海清一案,盐运使之所以被左相陷害,是因为他的儿子不是他的亲生孩子,而是先废太子的孩子。左相是听了太后的命令对其斩草除根。
但先废太子的孩子也就是皇太孙,起码也得比祁瑜小五岁吧。
过了两日,连傅时安都要接受这样尴尬的境况时,宋非忽然像个没事人似的来了。
好像之前的冷战没发生过一样,他如往常一样要指点傅时安练剑。傅时安乖乖拿剑出去,练的大汗淋漓才回屋休息。
但宋非并没有离开,而是背起手在屋子里转悠起来。
这是整座督公府里最大的院子,故而理所应当里面的主屋被做当作了新房。不过宋非以往里都是住在其他院子,这新房都是傅时安在住。屋子里的摆设也多了些,不再是以往冷冰冰的样子。
宋非以往偶有歇息在此,但从没认真打量过这件屋子。
靠窗的桌台还放着昨日未画完的画,傅时安瞧着宋飞盯着自己的画看,颇有些不好意思。
“画的什么?锦鲤?”
宋非皱起眉头,颇为疑惑。
傅时安画画不走常人路,先画的尾巴,难怪宋非看不出来。
傅时安干笑两声,“其实,我准备画鲛人。你看过《搜神记》吗?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宋非愣了一下,盯着傅时安,似乎是想从中看出些什么,但见傅时安坦然自若的模样,也没多说,“怎么忽然想画鲛人?”
“想起一个故友罢了,”傅时安叹了口气,“他小时挺喜欢看些志怪小说。”
宋非好久才回道:“我小时也喜欢看。”
以往都是傅时安翘首以盼宋非回来,但这几日他终于不念这人,结果这人反而来的频繁,甚至多搬了张桌子进来,平日里就坐在那看书写公文。
要不是宋非依旧去别处睡,傅时安差点以为这人是对自己有意思了。
他装了好多日的冷淡,感觉再装下去就要发疯了,便忍不住问道:“最近不忙了?”
宋非正在看书,手边放着茶盏,却是从来没碰过。他慢悠悠翻过一页书,斜靠在椅上,好似世家公子般风流惬意,“我只是想了想你说的话,觉得很是有道理。把权力全部都牢牢抓在手里,日后反而会与幼帝离心,不如早早学会放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