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更是失了态,顾不得仪态爬起来便抓住了青年的衣袖,语未落泪先流,“我儿!我儿!你就是我儿!”
青年惊慌,甩袖想要摆脱傅母的桎梏,但傅母抓的死死的,连衣衫都要被扯落她也不见松手。
无奈,青年只好朝着太后求也似的唤了一声,“表姑母救我。”
太后招招手便有人上前扯开了傅母。
她朝着青年招手,“楠儿,你过来。”
沈楠理了理衣裳很是乖巧地站在太后身旁。
“楠儿,你还记得表姑母答应你要替你找到你的家人吗?”
“这便是你的生身母亲。”
傅母此时终于缓过神来,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朝着沈楠微笑。那般柔和讨好的笑,是傅时安从来没见过的。
“你便是当朝威武将军之子,你该叫傅楠。”
“当年你母亲来京为哀家贺寿捡到了你,如今十七年过去,你母亲带着你再次进京为哀家贺寿,你便找到了你的亲生母亲。”
“还真是巧事一桩啊。”
傅楠的神色由惊疑变为探究,好奇地看着傅母,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被太后打断:“春枝,带他们去旁边厢房叙旧吧。”
随着两人被带离,此刻除了侍从,房内只剩下傅时安与太后两人。
太后并没有打理傅时安,而是自顾自地饮茶。
“傅姑娘的本事不小,能把堂堂宋督公给牢牢抓在手里。不过傅姑娘,他宋非到底是个不能人道的太监。他不能给你的,哀家能给,他能给你的,哀家给你双倍。”
傅时安眨眨眼,不明白太后在讲什么。
太后以为傅时安在装傻充愣,但也不恼,笑盈盈让人给傅时安喂下一枚药丸道:“只要你帮哀家一件事,哀家便帮你逃离宋非身边,如何?”
……
傅时安一个人浑浑噩噩,站在空旷的寺庙中不知该往哪里走。他只记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直到发现了虚掩着门的佛堂。
端坐在中间的金身佛祖透过门缝悲怜地注视着他,月光打在上面,眼下好像落着一滴泪。
傅时安推开门,扑通一下就跪在了青石板上。这样做会很痛,但好像身体已经麻木感受不到任何痛觉。
双手合十,傅时安打算为自己祈求些什么,但发白的嘴唇嗫嚅了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还能求什么?
他闭上眼,想起了好多往事。
他好想回家,回海清。
但海清也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小姨,也没有祁瑜,连外祖父母都已故去。
他什么也没有了。
傅时安朝着佛像重重地磕了下去,重到仿佛是要把自己磕晕在此。但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是熟悉的闷哼声让傅时安诧异睁眼。
“宋督公?你怎么在这儿?”
“符霖说你不见了,我很担心。”
宋非的手都红肿了起来,但他并没有管,反而扶住傅时安生怕这人脱力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