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非并没有注意到傅时安的异常,他手里摩挲着衣带,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才似回过神来道:“回门为什么不叫我?”
“我以为你不想来,你不是一直躲着我吗?”
宋非哑声,似是没想到傅时安如此直接。
“……”
“不是躲你,确实是事务繁忙。”
“那你在忙些什么?”
傅时安丝毫没有意识到如今自己的模样好似个质问丈夫为何晚回家的妻子。
“前几日宴席里混进了奸细,我总要为自己讨回些公道。”
至于如何讨回,宋非没说。
而傅时安则是暗自咂舌,果然是权宦啊,还能去跟太后讨公道。
如今天子不过七岁,朝政由太后把持。就算宋非这个东厂督主再如何风光无限,也不得不受太后的掣肘。
但宋非深受先皇器重,被任命为辅政大臣,所以太后也奈何不了他,只能暗暗使些绊子。
如此一来倒也形成了诡异的平衡。
不过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因为当朝的皇帝并不是皇后亲生的,而是已逝的皇贵妃的孩子,而傅家便是皇贵妃的母家。
傅寒松原本不过是边陲小将,难以掀起风浪,但近两年匈奴犯境,傅寒松接连打败敌人夺回多个城池,成为当场风头无两的常胜将军。
太后依仗外戚,而宋非受命于皇权,是坚定的皇党,眼看天平渐渐倾斜,太后也急了,小动作不断,甚至想出为宋非和傅家赐婚的馊主意。
成则两方决裂,败则她也没什么损失,顺便还能折辱宋非与傅家。
眼看着马车摇摇晃晃就要到傅家,傅时安忍不住开口道:“父亲在大婚后便回了边疆,家里现在就只有我母亲,你别……吓到她。”
宋非十分没有自知之明,“我很吓人吗?”
“笑一笑就不吓人了。”
傅时安说着就伸出食指,点了点宋非的唇角,“我觉得你适合多笑笑。”
“母亲,”傅时安刚下车就看见傅夫人在门口等着。
今日虽然没下雪但也冷的厉害,看见傅夫人手里连个暖炉也没抱,当即便心疼起来。
“天这么冷,母亲怎么在门口等?”
傅时安被银书推到傅夫人面前,他自然而然想伸手去拉傅夫人,但她却往后退后了半步,显得与傅时安极为生分。傅时安的手僵在半空,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反应,但还是让人忍不住失落。
宋非见此情形上前一步,似是要将傅时安护在身后,微微对傅夫人颔首道:“岳母大人,是小婿来迟了。”
面对督公,傅夫人不敢无礼,勾起一抹疏离的笑将两人请入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