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我像阮湖,是因为您见过阮湖的原型是吗?”
“是,我是为数不多见过沈眠的人……”刘先洛眯起眼睛,陷入对往事的回忆,“那是庄弗槿非常困难的一个时期,他几个哥哥联起手来对付他,把他逼出京城。”
“抱歉,你想听吗?”刘先洛问沈怀珵。
沈怀珵低落地偏过头去,看到海平面上跃起了丝丝缕缕的光线。
整件事情,好像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清醒总比无知好。
“刘导,我想听。”他说。
“弗槿一个人在外,心灰意冷,下落不明,我都要以为他熬不过去了。直到一张南方小报拍到了他。”
“是一个专门拍市井生活的摄像师,他在一个拐角陶具店里拍到了庄弗槿。身处非常落后偏僻的小地方,但照片上的他精神奕奕,生机蓬勃。”
“所以,刘导你也知道我和沈眠长得像……我们是真的相似吗?”沈怀珵伤心的样子像一根被大雪压弯的冬竹。
“知道。何止像,你远远站在那里,会让人以为是沈眠转世再生了。”
沈怀珵心境彻底凄凉。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他要演的角色的原型是沈眠?他还会选择同意吗?
沈怀珵这几天无数地问自己这个问题。
但没有答案。
他是一只灵力衰微的狐貍了,在凡尘中辗转了几百年,换过许多身份许多人生。
沈怀珵清楚地意识到,他的灵力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他没有修炼的天赋。
是恩公把自己的命格换给了他,才让他偷生许久。
特别这一世,成为沈家少爷后,羸弱的身体,混沌的记忆,沈怀珵完全泯灭了妖的特性。
灵力枯竭,不得不学着和人一样融入凡间世界。
庄弗槿是他想亲近的人类。
可现在他和庄弗槿的关系已经如此恶劣了。
沈怀珵想,无论是做狐貍还是做人……自己都好像挺失败的。
“小报上的照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都知道庄弗槿在西南群山里一个叫嘉陵镇的地方活得很好。我辗转去镇上找他,看到庄弗槿身后总跟着一个尾巴,就是沈眠。”
沈怀珵的心被提了起来:“他……”
“我和他也只见过一面。沈眠很害羞,气质空灵。看他一眼,就感觉灵魂像被西南山林中的大雨涤荡过,那种焕然一新的感觉……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好残忍的话。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偏偏沈眠已经死了,他滂沱大雨一样的气质永远无人能替代。
“你们怎么都瞒着我呢,”沈怀珵红了眼眶,那双纯洁无辜的眸子惹人心疼,“我不想成为别人。”
“您来学校看我的画,又在试戏时肯定我,让我真的以为我是有天赋的,以为我和庄弗槿是有缘分的。”